朱厚照又是一脚踹开刘瑾,便要喝令侍卫将他拖下去。
可不料刘瑾也非常人,知道自己生死富贵就在这一刻,当即以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敏捷,再一次抱住了朱厚照的大腿:“殿下,殿下真要赶走奴婢不成?”
“狗东西,你给孤走开!”朱厚照是又气又觉得丢人,再一次狠狠踹开刘瑾。
可接下来,惊掉众人眼球的事儿就发生了!
只见刘瑾被踹得打了个滚儿后,都顾不得疼,又又赶忙扑住了朱厚照的大腿,可怜兮兮地哭求道:“殿下,奴婢要是真的走了,以后谁还能贴心侍奉殿下,谁还会费尽心思为殿下找乐子?”
第三次,朱厚照还是踹开了刘瑾。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力道,明显没之前两次那么重了。并且他也知道,只要一开口,就会有侍卫拦住刘瑾。
可就在犹豫不决间,又又又被顽强的刘瑾,抱住了大腿:“殿下,奴婢死了无所谓,只是一想到殿下日后没人照应,奴婢就万分舍不得,心痛到不能呼吸啊......”
这一次,朱厚照没有再踹,而是一脸的祈盼,望向了何瑾。
就这么一个眼神儿,何瑾便知道,朱厚照已经心软了。
唉,烈女还怕缠男,更别说刘瑾还如此不要脸,当真天下无敌了。
朱厚照毕竟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生活中不仅需要一个他崇拜的人,还需要一个会嘘寒问暖、关心照顾他的人。
哪怕那个人另有所图,朱厚照也是会舍不得的。
因为偌大的皇宫,被层层的礼教和冷硬的规矩束缚,就连父母之爱,都缺少那么几分温情。他能汲取情感的地方,也就是身边这些宦官了。
不过,就在何瑾准备开口的时候,一旁的杨廷和却忍不住了。
杨翰林猛然跪倒在地,一脸慨然激愤的模样,言道:“殿下,此恶贼居心叵测,胆大包天,罪不容诛!臣请殿下降旨,杖毙于殿外,以儆效尤!”
随着他这么一动作,身后那些讲官们也齐齐拜倒在地,大声道:“请殿下杖毙此贼,以儆效尤!”
一时间,何瑾简直要气炸了:你,你们这群猪队友!......没看到朱厚照已经犹豫了吗,还这么逼他?
谁还没个小脾气?更别说,正处于叛逆期的青少年!
最主要的是,你们逼人也聪明点儿行不行?什么刘瑾居心叵测、罪大恶极的,这跟朱厚照有什么关系......连最核心的点都抓不住!
果然,一见这架势,刘瑾面上不由隐晦闪过一丝喜色。而朱厚照则满脸的愠怒,死死瞪着那些讲官,气得胸膛一鼓一鼓的。
可到了最后,他的目光还是投到了何瑾身上。
这一次,不是祈盼,而是求助。
何瑾就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决定以后离杨廷和及他那些讲官远点儿,以免自己智商受到污染。
“殿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错就改,改了再犯嘛......呃,臣的意思是,错了就给点教训嘛。”
一听这话,刘瑾当即喜出望外,对着何瑾砰砰磕头,道:“奴婢谢过何千户,谢何千户大人不记小人过......”
“呵呵,你谢得太早了。”
何瑾却嘿嘿一笑。随即望向朱厚照,抛出了最核心的那一点:“殿下,这人留还是可以留的,不过杖责三十是最少的。”
“毕竟,他可不是什么真心在意殿下的忠仆,而是狗胆包天,敢将殿下当傻子玩儿的人啊。”
一瞬间,朱厚照的眼神儿就阴冷了下来,陡然喝令道:“来人,给孤拖出去,狠狠打三十大板!”
而杨廷和这里还要再劝,朱厚照却已不耐烦了,拂袖道:“杨师傅,时辰已不早了,该讲学了......”
杨廷和顿时一脸懵逼,却也知道事已成定局,只能安慰自己:呃......嗯,太子言之有理,还是讲学重要啊。
只要太子经历了此事,肯安心听讲,接受圣人的教化熏陶。就算身边有那么两个奸邪小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就在他带领着讲官们,开始准备一板一眼行礼的时候,却忽然看到坐在案桌后的朱厚照,竟直接往案桌上一趴,睡着了......
而且,还很快打起了呼噜。
这下杨廷和不再一脸懵逼,而是气得一脸青紫!
何瑾见状,却不由微微笑了起来:殿下,我这法子还不错吧?你以前就会这招儿,现在故技重施就是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