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两张,三张......三十八,三十九。嗯,这里还有几张小额的银票儿,以及一些散碎的银两。”
当何瑾来到朱厚照面前的时候,朱厚照就很高兴。
当他将这些银票儿,一张张对着朱厚照数的时候,朱厚照便连笼子里,两只獒犬的殊死搏杀,都顾不上看了......
“何,何千户,这都是孤挣来的钱?”朱厚照颤巍巍地摸着那些银票儿,跟得了老年帕金森综合征一样,满脸的兴奋不可自抑。
这时候,何瑾便微微一笑,分出了一半儿道:“这是百宝斋半个月来,两成的收入。所以,只有一半儿是太子殿下的。”
看着那被分成两半儿的银票,朱厚照的心就跟被劈了两半儿一样,疼得厉害:“父皇,真是太不要脸了......这原本,都该是孤的钱啊!”
不过,就算只有一半儿的钱,那也有一万九千多两银子。而身为皇太子的朱厚照,从未没见过这么大数额的钱财。
明朝宫中的用度,都是有规制的。即便后宫之主的皇后娘娘,一月也才一千两银子的例钱。
当然,皇后娘娘不可能这么穷,人家还有名下田庄、产业,以及底下人孝敬之类的种种收入。
朱厚照就不同了,他目前名下屁都没有。除了面子很值钱,未来很光明外,基本上就拿着每月八百两的死工资。
只不过,平时八百两也够他挥霍了,所以对钱他一向没什么概念。
可现在,他几乎什么都没做,只半个月就忽然得到了这么一大笔钱,那心情......简直跟绑了窜天猴儿上了天一样,嗨得不要不要的。
于是,看着朱厚照喜不自胜的土鳖表情,何瑾便知时机成熟了。
也于是,他便忽然悠悠一叹,愁眉苦脸地说道:“唉......殿下,微臣没用啊。以后这些钱,就不能源源不断地给殿下送来了。”
“啥?”朱厚照一听这个,顿时大惊失色,脸都僵化了:“父皇凭啥不让你做生意了?不行,我找他去!这是在要我的命啊!......”
生意不能继续做下去了,朱厚照第一反应就是老爹不让,可见他此时对弘治皇帝的满满怨念。
“不是陛下不让咱做生意了,是咱们的店被人给砸了!还说我这个千户就是个屁,再敢做玻璃镜的生意,就打断我的狗腿......”
“什么!”刚才连老爹都不服的朱厚照,一听这个顿时就炸了,吼道:“谁这么大的狗胆!简直反了天了,孤的钱也敢抢,不要命了!”
“刘瑾,给孤叫上东宫所有的侍卫......不,连那些宦官也都叫上,孤跟他拼了!”朱厚照疯了,在何瑾有心的刺激下,彻底地疯了:“还有那两条獒犬,别让它们打了,跟着孤咬人去!”
何瑾却不慌不忙,继续扇阴风、点鬼火儿:“殿下,这事儿我觉得还是算了吧,咱现在连是什么人对付咱都不知道。而且,他们来砸店的时候,顺天府的捕快衙役都吓得没敢露面......”
“顺天府?”朱厚照一愣,随即就更怒了:“不错,这事儿该归顺天府管,他们要是不给孤个说法儿,孤跟他们没完!”
言罢,看着还愣在一旁的刘瑾,朱厚照一脚就踹了过去:“还傻站着干什么!带上人,跟孤一块儿讨个说法去!”
说罢,朱厚照气冲冲地就往外走。刚走了两步,又回头道:“何千户,这事儿你放心,包在孤身上了!”
何瑾顿时就笑了,随即一脸气愤填膺的模样,道:“太子殿下如此豪情果敢,臣自然也不能认怂!锦衣卫那里,还欠微臣一个人情,臣这就去找锦衣卫!”
“嗯,还有微臣那个大侄子,好歹也是巡城御史,手下也有百十号官兵,臣也去叫上。这次咱就大闹一番,看看是哪路牛鬼蛇神,敢打咱的主意!”
“好!”朱厚照受到了点拨,一下明白了,道:“孤闹完顺天府后,就去五城兵马司那里闹!就不信了,堂堂天子脚下,几个蟊贼还能反了天了!”
待朱厚照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一旁的丘聚就傻眼了:“何千户,你,你这是在玩儿火啊!......”
何瑾却悠悠地将那一半儿的钱,推给丘聚后,又掏出两张百两的银票,道:“太子今年虚岁十一,我今年虚岁也才十五,都还是孩子啊。”
“小孩子受了气闹一闹,不是很正常的吗?就看丘公公在陛下那里汇报的时候,会怎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