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我数就行了,你还数什么数,难道我还会坑你不成?”看到这一幕,何瑾又幽怨了。
“不是,数数就觉得很过瘾!”朱厚照头也不抬,仍旧专心致志地数着。
何瑾无奈地看了一眼他,总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就该被满朝官员弹劾,被义愤填膺的口水淹死那种。
“殿下,你可是未来的大明天子,整个天下以后都是你的。为何现在见了这点钱儿,就眉开眼笑个不停?”
“何千户,你不懂。话虽是这样说,但实际上,我哪儿能有那么多的钱?”
朱厚照最近对钱一事,特别地上心,解释道:“就算是父皇,他其实能直接支配的,也就内帑里的那点儿钱。真正的国库,可都是攥在官员手中的。”
何瑾闻言,不由想起王朝发展到明代的时候,君臣之间的制衡已十分成熟了。
朝廷每年的岁入,都是要充入国库的。皇帝虽然有知情权,但是调用权也不是一言而决,而是要通过内阁的批准。
并且,假如内阁真心不同意的话,还有将诏书封并加以驳正的权力。
以至于到了明后期,明朝皇帝就大肆任用太监,借助织造局、内监局之类的内廷机构,直接绕开官僚体系,大肆搜刮民财。
想到这里,何瑾不由心生警惕,装作随意地问了一句:“太子殿下,如今百宝斋的股份,加上这一次的敲竹杠,你已算是个小富翁了。不知有了这么多的钱后,殿下打算用来做什么?”
“当然是先拿出一部分,痛痛快快地玩儿几场!”朱厚照实话实话,道:“剩下的钱就存起来,留着打鞑靼用!”
这回答,让何瑾不由喜忧参半:忧的是,朱厚照明显心性不定;喜的是,他至少还满脑子想着打鞑靼。
毕竟才是个十一岁的孩子,自己却提前让他尝到了金钱的甜头儿。若不加以正确引导的话,谁知这熊孩子以后,会不会做出残害百姓的事儿来?
因为,玩儿这种事儿......呵呵,那得看怎么个玩儿法了,不烧钱的玩法儿有,可因为玩儿把一个王朝葬送的,也不是没有。
就在何瑾琢磨这事儿的时候,英国公张懋也进来了,一看到何瑾便道:“小子,老夫的钱呢?......”
何瑾顿时抬起头,有些想抽自己的嘴巴: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没办法,看着张懋那阴沉铁青的脸,他就赶紧将人家的钱掏出来。可意外的是,张懋拿了银票儿后,却数都不数,仍旧一副想吃人的模样。
何瑾当即就慌了,解释道:“叔父,一共是五万八千八百两,小侄可是一文钱都没坑你的......”
张懋顿时就哼了一声,道:“谅你也不敢!”
“那叔父这是在生谁的气?”何瑾就不明白了,多嘴问了一句。
可这话一出口,张懋似乎反应了过来。
他猛地如看大宝贝儿一样看着何瑾,炽烈的目光犹如滚烫的岩浆:“小子,你可是我认下的子侄,长辈有心烦的事儿,你理应代劳是吧?”
坐在椅子上的何瑾,屁股就使劲地往后挪了挪,脸色也有些害怕:“那,那得看是啥事儿啊......”
“上街抢个黄花闺女儿,给叔父续个弦儿啥的,侄儿当然愿意效劳。可若是家国大事儿,侄儿还小,什么都不懂。”
张懋的脸顿时就黑了,一巴掌就向何瑾抽过去:“净胡说,续弦儿的事,还用得着你操心?”
“哦哦,说的也是......”何瑾一挡,就笑得谄媚了:“叔父威猛不减当年,肯定不乏小姑娘投怀送抱的!”
“那是自然!”张懋顿时哈哈大笑。
可随后,他就反应了过来,又是一巴掌恼怒地抽了过去:“小子,休要转移话题!这次的忙,你是想帮得帮,不想帮也得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