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通过第一阶段考核的小旗越来越多,所有教官和士卒们发现,何瑾也开始跟吃了辣椒的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抓耳挠腮起来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让军纪官刘火儿和陈明达,带着东宫侍卫们去找教官士卒们的茬儿,发现那里不合规了,当即扣分执行军法。
这时候,教官和士卒们还没怎么感觉到奇怪。
毕竟新军军营一切凭实力说话,而且吃穿待遇,都是全京城军营里最好的。从严治军、严格要求这些,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接下来,众人就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了。
那是半月集体大抽查的前一天晚上,安静的军营里,忽然半夜三更响起了,急促的聚众鼓声。
训练了将近半个月的教官士卒们,已初步有了纪律性和警觉性,慌忙不堪、衣衫不整地跑出来列阵。
可列好阵之后,却发现何瑾一脸笑眯眯的模样,带着军纪官一一将那些衣衫不整、集合散漫的小旗,全都记了不及格,取消了考核的资格。
“为什么!”找不到腰带、只能用手提着裤子的张仑,当时就咆哮了起来。
“平时多训练,战时少流血!”
何瑾却一正面容,严肃地环顾愤慨的众人一眼,道:“倘若我等在外扎营,敌人此刻夜袭,就凭你们现在的表现,想想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一番话,顿时让众将士羞愧地低下了头,不得不承认何瑾的话很有道理。
“更何况,第一阶段的训练内容上也都写了,紧急集合本来就是训练内容之一,你们难道谁都没注意到吗?”
众教官有随身揣着手册的,当即对着火把看了起来。果然在最后一页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这‘紧急集合’的项目。
问题是,那只有极其简短的一行字,分明就是何瑾早就挖好的一个坑!
“行了,及格的可以回去了。不及格的都留下来,跑完一千丈!”何瑾却不管他们的悲愤,挥挥手打了个呵欠后,心满意足地回去继续睡觉了。
就这样,第二次的抽查考核,也被他机智完美地忽悠了过去。
只是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
以后教官士卒们便发现,满嘴大道理的何瑾,其实就是想方设法地在找茬儿,拖延他们考核晋升的时间。
因为丧心病狂的他,在突击检查都查不到问题后,竟然有一次闯入了士兵的澡堂子里,硬说也是为了防备敌人刺杀......这就太强词夺理了吧?
随着何瑾越来越凶残,刘火儿和陈明达两人也都受不了了:“老大,这也太过分了吧?到底啥情况,就不能跟教官和士卒们明说吗?”
“没错啊,老大。”陈明达也苦着一张脸,道:“如今满营的教官和士卒,看你的眼神儿都跟恶狼一样。再这样下去,不等外面的人刺杀你,教官和士卒恐怕就要先动手了......”
“我也没办法的啊......谁知道他们开了窍儿之后,训练合格的会那么快、那么多。”何瑾痛苦地抓着脑袋,道:“我做那些,还不是因为没钱?”
“那些个战刃、gōngnǔ、火铳还有战马,全都是从东宫那里搬过来的。要是所有人都通过了考核,太子殿下的那点钱儿,根本支撑不了下个月......”
刚接到教官和士卒们投诉,怒气冲冲准备来质问的朱厚照。一听到这话,直接扭头儿就出去了,对着教官和士卒吼道:“你们都听着,军师的话,就是孤的话。谁敢质疑军师,就是在质疑孤!”
吼完,他就苦着脸回来了:“军师,难道真一点办法都没了吗?”
“当然有,只是还不知道,赖三儿那里准备得咋样儿了。”何瑾就拉着朱厚照坐下,难兄难弟一样地说道:“殿下还记得勋贵们要杀我一事儿吗?微臣已想到法子了,要劫富济贫一番。”
“这事儿我本来想吃独食的,不过看到军费这么紧张......唉,谁让殿下是微臣的兄弟呢,做兄弟就要讲义气,所以这件好事儿,就决定也拉上你分一杯羹。”
听到这里,朱厚照顿时感动地无以复加,拍着胸脯站起来道:“大哥你放心,这事儿万一有什么疏漏,孤就说是孤授意的。做兄弟,就要讲义气!”
也就是这个时候,门外传令兵进来:“军师大人,有个叫赖三儿的锦衣卫前来,说是有要事汇报......”
“快让他进来!”这一下,何瑾和朱厚照登时齐声吼道,双眼都在放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