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铃还须系铃人?......”薛伦咀嚼着这句话,但现在大脑完全反应不过来,还是一头雾水。
丘聚只好再提示道:“不错,眼下是太子殿下受了惊,何千户受了伤,陛下才龙颜震怒。可若这二位都不打算追究了,你说陛下那里还会不松松口儿?”
“多谢丘公公,多谢丘公公指点!”
薛伦这才恍然大悟,慌不迭地向丘聚拜谢,道:“明日老夫就备下重礼,入东宫向太子殿下求情......”
“这几日,太子殿下可是雷打不动探望何千户呢。薛侯爷,你拜菩萨没错,却不要走错了山门,白跑了一趟......”丘聚又交代了一句。
还不等薛伦开口,李承祐这里就不满了,道:“丘公公,此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我等上衔圣命,秉牟指挥使和萧督公的指示,不眠不休调查了这么些天,才好不容易抓获了案犯之一,岂能徇私枉法,愧对陛下和二位大人?”
“哎呀,李千户,事缓则圆嘛......”丘聚赶紧向薛伦打眼色,同时拦住李承祐道:“我等怎么就徇私枉法了?”
“阳武侯毕竟乃勋贵,大明朝的功臣之后。给他一天的时间,寻太子殿下和何千户说清楚后,再做处置也不迟嘛。”
“再说,阳武侯府就在这四九城。薛侯爷的家业产业,也全都在这里,他难道还会逃了不成?”
薛伦这会儿也赶紧上前,劝道:“丘公公言之有理。李千户,做人不能那么太死板,要圆融一些嘛。很多事儿,不是非此即彼的......”
说着,他又赶紧吩咐门口战战兢兢的管家,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诸位兄弟这么来了一趟,总不能白跑。尤其丘公公还给老夫指点迷津,这可是救命的大恩!”
管家也才反应过来,慌不迭地跑去了账房支取了银两。
薛伦接过后,看都不看就往李承祐和丘聚的手里塞,道:“这是给众位兄弟的跑腿钱,二位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本侯爷!”
人家薛伦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李承祐自然也就推让了两次,最后还是欲拒还迎地收下了。
临走之前,他语气也算和善了一些:“薛侯爷,可不要忘了明日之事。否则我们要吃挂落儿,你也比我们好不到哪儿去!......”
“那是一定,一定......诸位慢走。”
薛伦早已没了大明侯爷的架子,亲自将一众人送出了府外。关上门后才靠着大门,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可吁完气后,他又愁眉苦脸起来:“今晚的事儿,怎么就这么寸?!鬼手楼的人刚来,厂卫便尾随而至?”
“可,可就算这事儿,真是何瑾背地里陷害的。现在也是黄泥掉到了裤裆里,刀握在了人家手中,自己还能有什么法子?”
“唉......听说那何瑾可是出了名的貔貅,贪婪成性,胃口大得狠!这次他都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要想让他满意,非得大出血不可!”
想到这里,薛伦真是又气又恨还又怕,一肚子的邪火不知该向谁发。
偏偏这会儿薛翰跑出来了,慌里慌张地问道:“爹,到底怎么了?我听说是厂卫来了,该不是要将我们抄家灭族了吧?”
“还不都是你这个孽障惹的祸!平时不好好习文练武,到了军营还耍横,还敢诬告人家何千户,老夫打死你个不孝子!”
一看到儿子这会儿怂包的模样,薛伦一肚子邪火登时有了发泄的对象,脱了鞋就朝薛翰的脸上抽:“你这个gǒurìde,真是咱家的祸害,明日跟着老子一块儿去向何千户赔罪!”
“老爷,别打了,再打他也是你亲生的啊......他要是gǒurìde,那你成了啥?”薛翰的老娘,顿时也哭哭啼啼地前来拦着,一语道破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