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料他们刚往前走一步,张皇后便露出了厌恶的神情,陡然怒声呵斥道:“跪下别动,别想再来哄骗本宫!”
两兄弟顿时被吓住了,只好又乖乖地跪下,但神色却愈加惶然可怜了。
但这次张皇后却不为所动,而是既痛心、又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话:“一支箭,一百二十步的距离......就算是有名的神射手,也不敢保证没一点的偏差。”
“你们要知道,何千户当时可是正死死地在护卫着皇儿,假如这箭偏了那么一丝丝......”说到这里,张皇后已转过头,不愿再看两人。
两人顿时心中掀起了万顷巨浪,面色瞬间惨白无比:谁都知道,兄弟就算再亲,也比不过亲生儿子。
而这一次他们的做法,虽然是无心,却狠狠地踩在了张皇后的底线上。
“既然你们都不念及舅甥之情,本宫何必自作多情,还将你们当一家人?”说罢,张皇后摆摆手,毫无感情地说道:“你们退下吧.....”
“姐!......”
这一下,两兄弟真正急了:要知道,他们所有的倚靠,就是眼前的张皇后。而此番张皇后的话,显然表明已对他们彻底寒了心,不会再管他们了。
一想到这里,两兄弟当即六神无主,拼命膝行爬着想要向张皇后求情。可就在他们刚爬了两步后,便看到眼前分别被一位太监挡住了。
“奴婢恭送侯爷{伯爷}回府。”两位太监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说道。
“姐!你万不可听信谣言,我们是被冤枉......”张鹤龄和张延龄两位,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张皇后仍旧扭着头,只是厌恶地挥了挥手。
这下,那两位太监便不客气了,直接招呼来门口的侍卫,将两兄弟架着拖了出去。丢出宫门之后,厚重的大门缓缓关闭,不给他们任何哭喊求饶的缝隙。
一时间,仿佛被潮水冲刷溺毙的恐慌感,迅速在两人体内蔓延。两人颤抖着身体,眼睛里都是绝望地对视着。
许久之后,还是张鹤龄先反应了过来。
不过,他的脑回路实在很神奇,这会儿不想着如何解决问题,而是开口言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在皇姐面前挑拨离间我们?”
这时,一位少年便拎着把倭刀,快乐地e了过来。
他面色淡然,又带着些许的嘲讽:“面对疾风吧,哈撒给!......二位舅父不想想,能在母后面前打小报告的,除了孤还有谁?”
“太,太子殿下?......”张家两兄弟看到朱厚照,顿时傻了眼。
朱厚照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当即就显摆道:“昨天夜里,孤故意半夜惊醒,然后鬼哭狼嚎了一番,惊动了母后。”
“母后赶过来时,孤就说这两月来,一直半夜惊骇。”说着,他还不忘嘚瑟道:“二位舅父不知道,孤当时的演技,多么高超在线!”
“嗯?......”张家兄弟此时一头雾水,还搞不懂朱厚照的意思:“然,然后呢?......”
“然后母后就请了太医呗。”朱厚辉又转着手里的倭刀,调皮地笑道:“只不过,那位太医是李言闻,早就被大哥交代过了。”
“他便说孤这夜半惊悸的毛病,是因受惊吓所致.....至于那惊吓嘛,当然就是两月前的那场刺杀喽。”
听到这里,张家两兄弟才算彻底明白了:怪不得今日张皇后,忽然将自己叫到了宫中,没头没脑地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只是......太子殿下,我们可是你的亲舅舅啊!
为了一个外人,你竟然要害我们?
谁料,朱厚照根本懒得搭理他们,又快乐地e了回去,道:“面对疾风吧,哈撒给!......二位舅父,是不是觉得很好玩儿、很刺激?”
“舅父差点给了孤一箭,孤倘若不投桃报李,不是让外人说孤这外甥,不随着舅舅嘛......死亡如风,常伴吾身,哈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