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不听话的,不管是官和民,锦衣卫上去吓唬一通,不是大小长短正合适?”
何瑾表面一副替李承祐着想的样子,说话还蛮有歪理:“你们锦衣卫,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我,我们好吧,我们的确是干这个的,只是”李承祐就急眼了,慌不择言道:“这事儿叔父提出来的,怎么不自己扛?”
“总得留一个给大家送饭吧?”
何瑾就一脸惆怅的模样,道:“我比你俩有钱,家里的饭也香。你们总不想蹲了局子,跟钱华一样吃不好吧?”
这话一出口,李承祐和张仑当时就不说话了。毕竟他们也知道,何瑾说的是事实,他们的确没人家有钱。
当然,这些都是玩笑话,真正的原因他们也清楚。
何瑾如今正跟张谊斗法,实在不宜再节外生枝。况且此番他要是斗赢了,两人此举非但不会是罪过,反而是一笔大功劳。
再参考何瑾出道后屡战屡胜的战绩,两人对视一眼后,齐声咬牙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跟着叔父混,有肉吃!”
当下,也不用何瑾亲自跑了,张仑便主动请缨道:“叔父就在此好生谋划,侄儿去将这事儿给办了。”
何瑾闻言便欣慰地笑了,但想了想,还是不忘交代道:“记得多跟刘火儿和陈明达商量商量,他们清楚我当初如何处置灾民迁徙的。最重要的是,迁徙时一定记得登记造册、编好里甲。”
“假如倭寇的确如钱华所言,大部分是沿海穷困的百姓,那他们在当地肯定会有亲人的。编好了里甲,十户相互监督,就可以大大减少倭寇跟百姓相互串通。同时,也利于我日后将计就计”
这时张仑就不得不感叹:同样是人,甚至我还比叔父大三岁。怎么我就光想着赶紧将百姓迁走,人家考虑问题就面面俱到的?
甚至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还要有备无患、化弊为利?
嗯假如有朝一日,三人真要坐牢的话,也得保叔父在外面。毕竟人家这脑瓜子,在外面还能想办法将自己捞出来。
要是他跟自己都进去了,留李承祐那傻子在外面,那估计也没啥事儿,因为何瑾肯定会自救,然后出来收拾李承祐的。
同样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李承祐,佩服之余不由思维发散,道:“叔父,你审问钱华前提到的学费是不是也在教育侄儿,有些事情其实不必动刑,也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何瑾闻言显然有些愣,但很快就了然地点了下头,认真地言道:“你不提我差点都忘了不错,严刑酷法的确可以让人开口。”
“不过那样犯人说的,其实都只是你想听的。真正的执法机构,要在确凿证据的基础上,大胆推论,小心求证。”
说到这里,他才忍不住一叹,道:“如此才能还原整个事件的全貌,以及让你体会到人心的转变,继而才能了解人性”
这番话,无疑给李承祐很大的启发。
想着大明的锦衣卫,虽说威名赫赫,朝野皆知。可无论朝堂还是百姓,对其更多的是怕,而不是信任。
根本的缘故,就是因为锦衣卫刑罚太重太变态,难得人心。
倘若真正能做到何瑾所说的那样,稍微减少执法的粗暴严酷,反而拿出更大的精力,还原事情真相,效果可能会真的不一样。
想至此,他当即躬身一礼,心悦诚服地道:“叔父言之有理,侄儿受教了。”
何瑾也一副深感欣慰的模样,摆摆手抬步离去,路上却忍不住嘀咕道:“唉,就骗了你几分碎银子,还要让我编这么个理由,容易嘛我?”ntent
我不是佞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