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对于平民来说就是一种崇高的存在。
在差不多百分之百的平民的世界中,打从他们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可以充分认识到贵族所能够拥有的巨大力量。
在这些泥腿子们还在沾满泥泞的农田中耕作的时候,他们却可以亲眼看到那些贵族身上不沾染任何的灰尘,穿着华丽的五彩斑斓的衣服,坐着豪华高大的马车扬长而去。
在他们还在为了每天一日三餐而操劳的时候,那些贵族们却可以雇佣大量的魔法师和战士,组建成自己的私人佣兵,然后(和谐)进入那些充满了魔兽的原始森林中进行狩猎冒险,体验那种刺激新鲜的感觉。
那些贵族是如此的伟大,如此的高贵!以至于哪一天如果有一名贵族愿意和这些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说一句话,都可以让他们开心好久,甚至可以让他们在接下来的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里面对街里街坊吹嘘,自己在什么什么时候亲自得到了某个贵族的认可!
是的,那些贵族会画画,会写字,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语永远都是那么的精致。他们拥有良好的教养,就和他们穿的衣服,住的房子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美丽而端庄的。那样的生活对于普普通通的平民来说,简直就是完全不能想象的存在。
而如果能够接近贵族,那么对于一个普通平民来说,这或许就是这一生最荣光的时刻了吧。
奴隶,则是不可接触的存在。
这种低贱的下等人即便是这些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也不应该去主动和他们进行接触。
这些奴隶全都失去了自己的人生自由,他们天生就是懒惰与贪婪,丑陋与废物的代名词。
对于现在黄金大陆上的所有的“人”来说,奴隶其实就是一种消耗品。他们就和家里的扫帚,拖把,锅碗瓢盆等等各种各样的家具一样,都是一种消耗品。
奴隶仿佛天生就短命,他们很少有能够活到寿终正寝的时候。甚至很多时候,当他们干不动活的时候,他们的寿命基本上也会突如其来地消失,就像是摔断了腿没有办法继续拉车的马或是驴子一样,只能送到屠宰场。不,应该说,奴隶的身份连马或是驴子都不如,毕竟不会有人愿意去买奴隶的肉对不对?贵族们那么高贵,当然不会去吃那些死掉的奴隶身上肮脏酸臭的肉,普通的平民也会觉得那实在是太过下作,如果不是实在是遇到饥荒,也不会下口。
奴隶就是一种财产,可以互相买卖,互相交易。有一些贵族如果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拿出足够的财富的话,也会拿出几个奴隶当做价格来支付,这基本上也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奴隶的来源有很多种,不过最基本的来源就是在战争过程中俘虏的敌对国家的人,这些人理所当然会变成奴隶。
还有一种就是那种自己好吃懒做,最后游手好闲,败坏掉自己所有的财产的人,他们为了能够吃上一口饭,最后把自己卖给了那些贵族家庭,主动背负上了贱民的身份。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奴隶是属于贵族的,是贵族的私有财产。
他们虽然因为要服侍贵族所以不得已接近贵族,但他们和贵族之间却是隔着一道天然的鸿沟。对于普普通通的平民来说,这简直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嘛!
一种,在天上。
而另外一种,则是就连他们都可以看不起的泥泞。
因此,当现在的忌廉亲口说出,那个拥有这么强大的人鱼之歌公会,掌控住这个差不多拥有两千多名人口的鹈鹕城的经济命脉的那个人竟然是一名奴隶出生的时候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惊讶。
然后,这种惊讶就变成了疑惑,最后又变成了完全不相信的笑声。一个个的,都以为这位刺客在和自己开玩笑呢。
“你在说什么啊?奴隶?那种低贱的不可接触者怎么可能会成为贵族?你开玩笑吧?”
一名囚犯直接否定了这个议题。
另外一名囚犯也是跟着说道:“就是就是,就算一个奴隶长得再怎么漂亮,真的能够有幸被贵族老爷们上了的话,那她们也不可能会获得情妇的称号。充其量就是一个泄(和谐)欲的工具而已。”
“对对对!怎么想都不可能嘛!你会给自己的泄(和谐)欲工具冠上一个贵族称号吗?这就好像我觉得我家里的那条狗对我很亲,所以我决定将我的狗收养成我的儿子,并且愿意把我的田地都分给它一样,完全就是个笑话嘛!”
质疑的声音此起彼伏,所有人都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笑话来看待。
忌廉到也不在乎,他抬起手,拉住了脸上有些焦躁,开口想要解释的布莱德。等到四周这些吵闹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之后,他才继续说道——
“你们不相信?呵呵,不管你们信不信,这都是事实。如果你们觉得身为奴隶是一件如此可耻的事情的话,我干嘛把这种事情当着你们的面说出来?我这个公会成员诋毁我家会长,我是吃的太撑了吗?”
四周那些还等着看笑话的囚犯们,他们嘴角的笑容在忌廉那严肃而带着几分讪笑的表情之下,渐渐地凝固起来了。
“这根本不可能!”
此时,那个犹大再次顶了过来,说道——
“一名奴隶,后来反而成为了贵族?这绝对不可能!就算你们会长再怎么能够魅惑那些贵族,贵族也不可能将一名奴隶变成正常人,然后再晋升成贵族!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忌廉抬起头看着这个犹大,冷冷说道:“凭什么不可能?”
犹大涨红着脸,一副完全不相信的表情:“因为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只要是成为了奴隶,那么一生一世,永永远远,子孙后代也永远都是奴隶!这一点是绝对不会变的!如果不相信,你去问他!啫喱!啫喱你过来!给我过来!”
那边正在乖乖听讲的少年突然听到犹大那么大声音地叫唤自己,显然是被吓了一跳。他捂着自己右手手腕上的手镯,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四周那些盯着自己的囚犯。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个同样望着自己的达克身上。
在看到达克的眼神之后,这个少年才略微呼出一口气,从那块写着比赛日程表的墙壁前走了过来,低着头。
“你们问他!”犹大一把拉过啫喱,压着他的肩膀,说道,“他爸爸读过一点书,你问他的爸爸,身为奴隶的话是不是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成为贵族?你问他啊!他知道的!”
面对犹大现在这样一幅焦急的模样,忌廉却是压根就没有去看那个啫喱,只是嘴角微微冷笑。
啫喱被犹大压着,在略微的犹豫之后,再次看了一眼那边的达克,这才说道:“是是的我爸爸告诉过我如果是奴隶的话,那么哪怕奴隶上了战场,打了胜仗,奴隶的荣誉也应该归于主人奴隶一辈子都是奴隶,别说恢复平民身份,成为贵族更是压根就不可能的事情”
犹大:“听到没有?!你们这些人还想骗我?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打着什么主意,但是你们骗不了我们!我们现在虽然是囚犯,但我们可是有脑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