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曾的震惊和丁谓是一样的,官家一介少年,竟然提出这等面面俱到,而且看似可行的茶法。
这已经难以用‘神童’二字来解释了!
大宋的‘神童’并不少,如已逝的杨亿,如现在的晏殊,他们皆是少年成名。
但他们成名的原因更多是才思敏捷。
那是文学创作上的,不是事务上的!
做官和做学问,完全是两回事,后者可以靠天赋,前者却需要积累。
如果不是深入的了解过茶政,且有着一定的经验,是无法提出这等新法的。
显然,官家并不具备上述的外在条件。
王曾虽然很少给官家上课,但官家上课的内容他是知道的,截至目前为止,官家的授课尚处于理论阶段。
实务类的,很少。
顶多也就是先帝病重的那段时间,官家在资善堂观过政。
可资善堂观政那么点时间,真的足够支持官家迅速的熟悉政事吗?
念及至此,王曾又一次将目光放到了眼前的文书上。
为官数十载,以他之力,恐怕也无法提出似这样的新茶法。
难道有太后相助?
如果是这样的,一切就合理了。
可另一个问题便随之而来,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王曾的印象中,太后可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人,先帝生病的那段时间,太后私下的小动作可不少。
如果不是太后的小动作太多,寇相也不会联合内侍,行那冒险之举。
“据传信的中使所言,此策确是官家御笔所着。”
这?
听到这话,王曾心中愈发的疑惑。
他真的有点看不清局势了。
变得太快!
另一边,其他大臣听到这话,纷纷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此事母庸置疑!”
旋即,丁谓直接拍板定下此事的调子,虽然他现在也犯迷湖,但拥护官家总是不会出错的。
哪怕官家不在场。
“王参政,对于买断制承包一事,你怎么看?”
沉默片刻,王曾试探性的回道。
“此事或有可为。”
“官家言,以寿州霍山场为例,以三年为期,然后择期考校,确是老成之言。”
纵观六榷货物以及十三场,寿州霍山场的产量并不算高,单论产量,应是末尾几处之一。
以霍山场为例,即便有什么损失,也是可以接受的。
况且,这是官家第一次递到中书的御笔,不论怎样,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退一步而言,纵是失败了,又何妨?
会损天子威仪吗?
显然,不会!
以官家现在的年纪,即使是最挑剔的臣子,也不会去苛责什么。
恰恰相反,此政不论成功,还是失败,给官家带来的都会是美名,也只会是美名。
听到王曾的回答,丁谓并不觉得意外。
否定,才是没脑子的。
王曾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吗?
“任参政的意见呢?”
随后,丁谓的视线落到了任中正身上。
“官家有此仁心,当是大宋之福,合该试之!”
好一个任中正!
听到这话,丁谓暗自评价了一番。
这家伙,马屁拍的倒是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