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其言,而察其行。
赵光义创立的一系列制度,皆是为了防止他人篡权。
所以,即便入中法的某些环节相对繁琐,也是在所不惜的。
稳定,才是最重要的。
反正‘家大业大’,些许损耗,不值一提。
有宋一朝,滥官滥赏的风气,也是自赵光义开始的。
真宗是太宗的亲子,刘娥又是真宗的妻子,她的理念自然而然是从太宗那里继承得来的。
“大娘娘,凡是有利皆有弊。”
然而,李杰的想法却和太宗、真宗截然不同。
“边地常年屯住重兵,军粮消耗极大,如果按照范雍之策行事,至少可以免除三分之一的军粮开支。”
“当然,大娘娘所言,也是持重之言。”
“此策确有隐患。”
“但这隐患也是相对的,只要朝廷有威压天下的实力,仅凭陕西边地数州之力,不论如何行事,也无法妨碍大局。”
强干弱枝是宋朝的基本国策。
只是,边境地区却是特例,由于西北游牧民族的威胁,宋廷不得不在边地部署重军。
陕西路如此,河北路亦是如此。
此外,边军的战斗力也是出了名的精悍,久不经战的禁军更像是温室中的花朵。
这一点,也是共识。
所以,宋廷才会特别防备边地的将领,之前的曹韦便是因为猜忌,从而被调离了西北。
“六哥,边地不比其他路州,事关军中粮草供应,不能如此轻率。”
显然,刘娥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
“这是应有之意。”
李杰笑了笑,没有继续同刘娥争辩,他理解刘娥的担忧,但他却不认同。
过度的防备,反而会影响军中的战力。
而这,也是宋朝积弱的缘由之一。
朝廷,或者说君主,完全不敢给武臣放权。
五代时期的遗毒太深,哪怕几十年过去,依然没有任何改观。
接下来,两人又闲聊了一阵,没过多久,刘娥就打起了哈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她主动提出了告辞。
这边,李杰刚刚送完刘娥,那边,雷允恭就匆匆前来汇报。
“官家,臣请罪!”
雷允恭跪倒在地,双手高高举着一个小木盒。
“盒中之物是丁谓送给臣的地契,臣收此物,没有经过官家的准许,请官家治臣脏私之罪!”
“你暂且先收着。”
看着戏多的雷允恭,李杰不由哑然失笑。
这家伙,当真是一套一套的。
台下,雷允恭闻言先是一喜,但很快他就惊醒,官家说的可不是让他收下,而是‘暂且收下’。
多加了两个字,意思完全不同啊!
“谢官家恩典!”
不过,即便财产被充公,雷允恭也得感恩,而且还得是那种痛哭流涕的感恩!
“谢官家恩典!”
雷允恭一边说着,一边涕泪横流的重重磕头,好似得了什么天大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