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很是不平的模样,自己家夫人什么样子,这院子里谁不知道,终日里病怏怏的没什么火气不说,但凡身子骨好些了,便只晓得端着本书翻着,或者就是写字画画的,半点儿族中内务都不曾插手,即便如此,还不曾落得好……
被这小丫头的模样给逗笑了,上官祈掩着唇微微笑着,笑声里带着几声咳,连那笑意都带着点苍白无力的感觉,她拢了拢衣领子,才说道,“外界如何传,那是外界的事情。左右传闻也进不来咱们这院子不是?既如此,费那心思去证明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做什么?”
“大夫人……”那婢女甚是不快,噘着嘴不满道,“您就不担心族长听信了那些个腌臜话语,连带着冷落了您么?如今那二夫人愈发地得了族长的心,听闻都已经去了族长楼中近身伺候了,你瞧这族中除了您还有谁有此殊荣?这本就该是您一个人的荣誉……”
的确,那座楼,可不是谁都能进的,但是……
“按理说,我也是进不去的。”她微微阖了眉眼,转身朝着窗外,窗外,夜色渐渐落下,灰暗的天空愈发暗沉沉地,淅淅沥沥的雨势渐渐大了,连人心都似乎被淋地微凉,她转身说道,“去,瞧瞧小灶里还温着牛乳茶没,若是有,便端一碗来。我想喝了。”这雨天,便是那温热的牛乳茶最是好喝。
婢女正疑惑着自家夫人话中的意思,一下也没反应过来话题如何突然戛然而止地转到了牛乳茶的,却也知道夫人这是不愿多说,神色恹恹地低声应是,下去办事了。
屋中,一时间便也独剩了一人,上官祈因着婢女无心而起的话题,那些梦中念念不忘纠缠不休的梦魇突然一下子令她有些提不起劲,连带着整个人都似乎带上了淡淡优思。
上官馨,彼时她们是最要好的姐妹,几乎是日日同吃同住,即便母族不同,却比亲生姐妹还要好,母亲也曾笑曰,她们仿若一母同胞。
之后,上官馨被选做圣女,自此入了祭坛再不曾出来……她们之间明明近在咫尺却已然宛若远在天涯,原想着再见之时,便应该是圣女大婚了。
谁曾想……
竟是传来了她连夜逃出风月回廊的消息。
上官馨……那一年,那一夜、或者说那一段岁月,你到底是如何度过的……为什么要背负着叛族的风险逃离这里?你可知……你的父母亲为了你的罪行……
你可知……你走了多久,他便念了你多久……可笑那位夫人,还自诩得了他的心,以此为荣耀的合族上下嘚瑟与炫耀,却不知道,不过是自己有一分你的影子罢了!
那个男人……已然没有了心,如何还能给别人?
而最最可笑的……竟还是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