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战,西夜军力锐减,溃不成军,损伤五万有余,想要再一次建立正规军,需要长达十年之久。可是,这十年时间,若是有人攻打西夜,西夜为之奈何?”
“以上之言,都是外忧,更有内患,让我如坐针毡。”
燕七蹙眉:“内患?何解?”
索朗道:“我曾有三个儿子,结果,天不从人愿,大子二子因为争权夺位,双双被对方毒死。三子因为与周边国家小宛、皮山争抢巍水河,不幸战死。”
“所以,如今,我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索菲。如今,我已然年迈,索菲却还不成气候,加上西夜遭受大败,国力羸弱,民生凋敝。”
“此时此刻,我用膝盖想,也知道我那几个堂兄堂弟,正在苦心积虑,谋划如何的谋朝篡位。此为内患呀。”
“燕大人,您想想看,西夜现在内忧外患,铺天盖地,海啸一般蜂拥而来,我如何抵挡?”
“最让我担心的是索菲,我若是死了,什么也不知道,最难的却是索菲。索菲若是遭受不幸,那我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呀。”
说到最后,索朗国主眼圈通红。
看来,他的确已经被逼到极限了。
燕七沉默不语。
索朗佝偻着身体,向燕七作揖:“燕大人,我直说了吧,只要您率军离开西夜,不出十天,西夜将被颠覆,我和索菲公主要么死,要么逃亡!我估计,多半是要被吊上城门,被绞死。”
燕七眯着眼睛:“这么严重?”
索朗点头:“有过之而无不及。”
燕七长出了一口气:“这我倒是没想到。”
索朗道:“燕大人,不怕你笑话,西域民生狠辣,做事极端,不似大华中原上国,纵然斗败了,还会给一条活路。即便不给活路,也会让你体面的死去。”
“但是,在西域,这是不可能的!西域做事极端,务必穷尽其凶残手段。一旦在斗争中失败,必会灭族,上绞刑。总之言之,会用严酷刑法杀得你心惊胆颤。”
燕七点头:“原来这么极端。”
索朗道:“此事早有先例,以乌孙国的夺权最为凶残。”
燕七道:“麻烦国主大人细细道来。”
索朗道:“乌孙国无忧公主的父亲无心本是乌孙国主,但一招不慎,被堂兄无天篡权。”
“无天害怕无心报复,砍掉了无心的胳膊和腿,削成人彘,吊在城头,威胁无心党羽。”
“无心的儿女,被杀了七个,也是死状极其残酷。”
“无忧公主非常睿智,保护着小弟无虑,在大将军奎琅保护下,远逃车师国。”
“无忧公主很有智谋,合纵连横,拉拢了一批西域联军,杀回了乌孙国,打败了无天,重新夺回了乌孙国。”
燕七道:“无忧公主抢回了权利,也开始大杀四方了?”
索朗道:“那倒是没有!不过,她说要改变西域残酷的当权洗礼,只是杀了无心,但没有祸及家人。无天的儿女,也就是无忧公主的堂兄堂弟,都还在大宛国避难。这也是无忧公主安排的。”
燕七点点头:“无忧公主果然有些王者风范呀。”
索朗道:“无忧公主当然有王者风范,我们都怕她!她能组建西域联军,杀回乌孙国,夺回权利,这就是奇迹。”
“想当初,我还借给无忧公主五千军兵,力助她夺回权利。”
“只是,没想到无忧公主野心太大,上位之后,竟然要灭掉西夜国。什么恩情,全都抛在一边了。寒心,太寒心了。”
燕七心里很清楚。
无忧公主这种操作,没什么奇怪的。
古往今来,都是遵循这个铁律。
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
个人恩情,不可能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
此乃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