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恒知道这是龙魁和王侯两位师兄正在施展神念秘法,恍惚周围人的心智,让人对他们的进入视而不见。
上到二楼,门口两名护卫却没办法受到这种秘法所扰,正欲开口阻拦,就被赵大力和席芊芊从后拍晕,房间洞开,这个保和殿大学士三位重臣密谈的房间有外庭内庭,内庭中的三人已经站了起来,外庭则是三人的护卫,纷纷拔刀相向。
剑拔弩张。
这些护卫亦都是修行者。
应该是三人近些年府上收罗的门客好手,个个在最关键时刻,都可以为了保护主子悍不畏死。
能让这些修行者为他们卖命,三人确实有自己的人格魅力和手腕。
“七里宗姜胤,我三人在此饮酒品茶,不知何故你率你宗门弟子,就这么横冲直闯这种私人宴请场合,意欲何为?我等有朝廷办事命牌,你等还不赶紧退避?”
姜胤道,“三位大学士闭门议事,那定然是关乎大体的国事,我等自然不会叨扰。把事情办了,我立即就走。”
三人眯缝起眼睛,心想不管你究竟要办任何事,今日之后,在皇上面前参上一本,你七里宗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三人各有思虑之时,面前的姜胤渐渐变淡,原来他方才所在之地已经成了残影,人在保和殿大学士辰易身边出现,拍了拍这位大学士的肩膀,探出手去,赵子恒看到他摁住他的头,然后就那么摘了下来。
把保和殿大学士的人头搁在旁边的桌面上,姜胤脸颊溅了一丝血迹。旁边的两位大学士还处于震惊和呆滞之中,外面外庭,他们的护卫者开始染血,然后一个个倒了下去。
赵子恒看着身边出手的师兄师姐,看到他们冷酷的动手,一切是那么的顺理成章,自然而然。
枢密院大学士和散骑常侍反应过来,两人惊慌着向旁边的窗户涌去,但赵子恒身边的龙魁和王侯出手了,刀光闪过,两位大员身首异处。
赵子恒从头到尾的看着这一幕,目光发怔。
他再看时,最初时摘下大学士辰易头颅的师兄姜胤,已经不知何时从门口离开了。
……
侍云正在梳妆,她得到了消息,保和殿大学士辰易在四方楼宴客,宴请的都是两名大员,这位辰易大学士是四方楼的老顾客,每每到场,她都会前往斟茶倒酒,给足对方颜面。另一方面,也据说这位辰易大学士喜欢她的舞蹈,所以成为了这四方楼常客。时常双方也会聊一些天,言谈之中,侍云能感觉到对方的气度还是很不错的,是一种长辈的态度。此前对方也提出过想要认她为义女的想法,只是他的随从来提的,被侍云拒绝了,她表明自己是犯官之后,见证了父亲当年的败落,自然想要远离这些。
相信对方也听得懂,对方虽然是以长辈的态度来对自己,但其实更深的某些可能中,未必没有男女之意,侍云只是提前把这一切先扼杀了。其实对于任何一个需要当垆起舞为酒楼招揽顾客的女子掌柜来说,能够入大学士府上,肯定是梦寐以求的归宿吧。
只可惜……那不是自己的归宿。
而她的归宿又是什么呢?
她想起了那个洗碗都不利索的书院白衣。
若有一天,他们不需要有多富足,也不需要对方考取任何的功名。
就这样,攒足了钱,去往县里开一座小酒坊,她当垆起舞,他在后台洗涤酒具,靠着酒坊挣的钱养两个白胖的孩子,这样普通而幸福的生活,兴许就够了吧。
她的小荷包已经绣好了,那是一朵双生花,又叫做彼岸花。
意味着相互守望,生生世世开放。
他还没有来,但她知道他迟早会来,再不济把荷包让那个小同乡交给对方,让他知晓自己的心意。
他会出现的,他们会有那样幸福的一天的。
她攥着手上的荷包,微笑着这么想着,背后的屋子,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个长发的,看上去超然出尘的男子,他脸上有未擦去的血渍,极其妖冶。
侍云的双目颤动起来。
手上绣好的荷包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