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丛之中,她与花,花与她,已分不清她是花,还是花是她。
姑娘像花一样,娇美可人,玲珑剔透。
她最近还真是特别的善解人意。
霁月在游廊边坐了下来,看着她跟个蜜蜂似的采花。
等采满了一把月季花,她拿着花走过来递给他:“大哥,送给你,你拿回去插到花瓶里就好了。”
他伸手摘了她所采的一朵花,别在了她的耳边说:“我不会,你去插。”
好吧,她插就她插。
虽然她有点累了,还想回去沐浴。
霁月便站了起来,走了。
朝歌手捧着一把花,伸手摸了摸别在自己耳朵上的花,想拿掉,想想又作罢了。
跟着霁月一路而行,来到他院里,却见萧归流在这儿坐着。
她问:“萧大夫,您这是给五姐姐做过针炙了?”
萧大夫应了一声。
“朝歌,你去把花插上吧。”
这是要打发她走了吧,让她插花那她就插花呗。
等把花都插好,她也便走了。
忙碌了这么一整天,她也是真累了。
回去后沐浴一番,喝了碗燕窝,她又坐下来练起了字。
写了一会字,朝歌忽然想起一事,便交代红菱去把她的琴拿过来。
这琴还是她母亲在世的时候买给她的,那时候她也不过才八岁。
她又不喜欢这玩意,自然是不肯好好学的,加上脑子迷糊,她听得是迷迷糊糊,完全不在弦上。
过了一年,母亲去世了,夫子也是被她气得到吐,不教了。
这琴便让她给放起来了,再没弹过。
现在她又起了学琴的心思,便让奴婢取了她尘封已久的琴拿过来,照着霁月之前教导的,慢慢练习。
她这一练好一会都没有停下来。
夕歌此时正静坐在自己的屋里,听着那边传来的琴声,她气得双手捂了耳朵。
在学堂里受她这魔音的折磨,现在回来了,她居然又弹起来了。
恕她直言,真的是难听到让人哭。
勉强忍着想去求她不要再弹的冲动,毕竟若去说什么,准得被打。
看看天,天已经不早了。
来到朝歌这后便要跟着她一块去读书,害得她现在连去找自己母亲的时间都没有了。
坐在桌前,她拿了小镜子照一照自己的脸。
被朝歌拿杯子砸过的地方,还没有消下去。
看着这额上的伤,恨得她直想拿把刀去把她的脸给戳烂了算了。
好在朝歌没有昼夜不息的来抚琴。
抚了一会琴后,朝歌觉得有些累了,便不再继续练习,问一旁伺候的红蓉。
“我弹的好听吗?”
她一脸憨憨的摇头:“小姐,我不敢说。”
“说吧,我又不打你。”
“不好听。”
“”这个傻瓜,还真是够直接的了。
既然说了不打她,也便不怪她了。
“我困了,休息吧。”
乍见她忽然兴致不高了,红蓉扑通就跪下来了。
“小姐,你是不是生气了?”
她好好的生哪门子气呀?
红蓉解释:“小姐,你别生气呀,奴婢是觉得这琴弹得好听如何,不好听又如何?小姐又不靠弹琴吃饭,这不过是一种消遣的玩意,小姐想要消遣又不是非得弹琴才能消遣,您看您现在天天为了这些都累成什么样了,奴婢看着可心疼了,咱们吃喝玩乐不好吗?”
不累脑子也不累手。
朝歌无话可说。
这都是她以往常说的话,奴婢都被她给带歪了,一个个除了吃喝玩乐,再没旁的出息。
“你说得都对,但小姐我现在想弹琴消遣,起来吧,明天还要去学堂。”朝歌伸手把她给扶了起来,满心无奈,自己种的因,就结了这个果。
确定她没有生气,红蓉这才放心的退了出去。
朝歌躺了下来,虽然确实累了,可身体里毕竟装了一个20岁的灵魂,总不是那么容易入睡的。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难免又要把往事在脑子里过滤一遍,都是不开心的。
前一世的人生于她来说,都是笑话。
再想想霁月,不开心的事情也就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