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见奴婢把浴桶抬了出来,夕歌也就进去了。
沐浴过后的朝歌换了一身粉白色的衣袍,腰带松垮的系着,衣袍遮满四周,她人坐在书案前,神情有几分的慵懒,那墨黑的长发只用一根金钗挽起,那画面竟真是如出水芙蓉,清纯脱俗得令她那一瞬间嫉妒得心都有点疼。
她知道朝歌长得不错,但心底并不愿意正视这件事情,只道她不过是描眉画红的效果,事实上她又不得不承认,才12岁的沈朝歌根本无须描眉画红,皮肤也嫩得吹弹可破,人美得不可方物。
“你不需要沐浴吗?”朝歌眉眼一挑,言语之间有几分的讽刺。
她知道夕歌不会每天都沐浴,毕竟不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姑娘,没那么好的卫生习惯。
夕歌心里一噎,忙道:“晚点就沐浴。”
在这等清纯脱俗的人面前,不由自主的便令人产生了自卑。
清纯脱俗。
她一定会毁掉她,早晚有一天,让她跪在自己的脚下,像条卑贱的狗一样伺候。
夕歌福身,在她面前跪坐下来道:“七姑娘,祖母寿辰那日,我可不可以邀请几个朋友过来?”
其实就是她的表兄妹,刘姨娘的娘家人。
她曾吹嘘说自己是沈府的千金,早晚是要回沈府住的。
现在她进了沈府,是时候显摆一下了,当然要让亲戚看看这沈府的风光。
朝歌也就允了。
她知道夕歌要请的是些什么人,前世便是这般的情形,夕歌坐在她面前和她讲想请一些亲朋好友过来,她便应了夕歌的请求,把她那些个乡下的穷亲戚请进了府,供他们好吃好喝好玩,让她在人前好不风光。
却没想到,又是引狼入室,竟是把红菱给害了。
“谢谢七姑娘。”夕歌一脸感激,欢喜,又道:“想必那日七姑娘也会请许多自己的朋友过来的吧。”
朝歌便笑了一下说:“祖母的寿辰也不是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随便参与的。”
她这般年幼的姑娘,又哪有什么正经的朋友。
夕歌心里一噎。
三教九流,感觉是在嘲讽她。
她压下心里的不快,又道:“七姑娘的朋友定然都是韩公子这般的富贵之人。”
提到这韩公子,她也一脸的与有荣焉,道:“韩公子是整个广陵郡最俊俏的男子,如果请了韩公子过来,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姑娘嫉妒眼红我了,到时候又要得罪一大片人了。”
夕歌则是掩嘴一笑,道:“要怪只能怪她们命不好,七姑娘向来活得肆意潇洒,当然不会为这等人的眼光所拘束。”
朝歌便也眉眼一笑,说:“我这个就喜欢看别人嫉妒我、恨我、还要巴结我的丑恶嘴脸。”
夕歌又莫名觉得自己有被影射到,这好像是在说自己。
她很快笑着掩饰了自己面上的别扭和尴尬,问她:“七姑娘可有想好到时候为祖母准备什么礼物吗?”
“我无论准备什么金银珠宝祖母都不稀罕,你还是好好琢磨一下准备什么才能得祖母的欢喜吧,金银不重要,关键是要有心。”
“是,我这就去回去好好琢磨一下。”
夕歌起身,福身,告了辞。
朝歌坐在矮几未动,红菱前来轻声问:“小姐,那条鱼要如何处置?”
“扔了。”刘姨娘过手的东西,她怕脏。
红菱也就去把那条鱼处理掉了。
奴婢送来了八宝膳粥,这个时间吃东西口味是要清淡一些的。
吃了一半,忽想起五姑娘和她说的那本书。
那本书让霁月拿了去,她猜着他多半会自己看,不会真扔掉的。
事实上朝歌也并没有猜错。
沐浴过后的霁月坐在书案前,一声不响的翻阅了一下那本带了些插图的书。
就是一些人写的一些关于风花雪月的书,写的有几分的淫色,插图也过于污秽了点。
这书虽然粗俗不堪,入不了大雅之堂,在外面却卖得大好,许多富贵公子都会买回来偷偷的看。
霁月面无表情的翻阅了一会,忽然就冷笑了一声。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破玩意,刚想换锦言过来把书扔掉,就见朝歌挑了帘子自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