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的姑娘又到了每个月中旬领银钱的日子了,就是这一次和往日领银钱的方式不同了。
这一次都要到六姑娘这边来领各自的月银,是照着上一个月来学习的成绩来领。
因为大家在学习上不过关,银钱自然是扣半的。
表小姐花颂不算在此,她不是沈家的姑娘。
夕歌一位庶出的姑娘不算在此,虽然之前一块去学习了。
朝歌这个月被克扣了一百两银子,她虽然书读得不错,算盘玩得溜,棋也下得好,字也越写越优,但抚琴上、作画上、都是一塌糊涂的。
这个月暂且给克扣了一半银钱。
三姑娘暮词也过来领了自己的银钱,也是克扣了一半,只能领取一百两。
她除了拿手的绣活外,读书不行,一遍章几天背不下来,琴棋书画也全都马马虎虎,没一样能过关。
看到手的银子少了一半,她难免有几分的怨言,道:“是不是只有我的银子被克扣了。”
晚歌看着她温婉的道:“三姐姐,你稍坐一会,等姑娘都来了,咱们再说。”
三姑娘暮词也就闷闷闷的坐了下来,问一旁的朝歌:“你拿了多少银子?”
朝歌便笑着说:“虽然银子拿的和你一样,但我功课做得比你好多了,多大的数字我用算盘都能算得清,夫子让背的书,我也全都能会背”
她还没数完自己的优点,三姑娘暮词便打断她的话了。
“行了行了,一天不吹能死。”
朝歌摊手,她没有吹,她说的是实话。
实话比较伤人。
后面五姑娘凤吟也过来了,在看到自己只拿到一百两银子时,便哭丧了脸抱怨开了。
“晚歌,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我最近天天饭都吃不饿,每天饿得前胸贴后背,我哪有精力读书呀?”
晚歌便笑了一下,说:“还别说,五姐姐这一瘦下来,还真是分外窈窕了。”
她就算瘦下来还有一百二十斤,减肥尚未成功,仍需继续努力。
不管怎么样,被晚歌这么一夸,五姑娘便高兴了,也不再追究克扣一百两银子的事情了。
姑娘们虽然就领一百两银子,实际平日里是不会缺少银子花的。
逢年过个节,长辈们都会给红包,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过去了,姑娘们的私房钱也是攒了不少。
朝歌这等喜欢挥霍的都存了好几万两银子的私房钱,何况是旁的姑娘。
克扣一百两银子,对于姑娘们来说是不痛不痒的,但突然被克扣了银一百两,心里还是觉得舍不得,这一次克扣她们一百两,下一次呢?
果然,晚歌说了。
“这一次只是克扣一百两,下一次如果还和上个月这般,到时候大家只能领取五十两银子。”
一直减半,直到银子克扣完,看看她们慌不慌。
五姑娘便哇哇叫开了:“这太欺负人了,晚歌你欺人太甚了哦。”
晚歌面无波澜的道:“是二伯母让这么做的。”
五姑娘不服:“但主意是你出的。”
别想赖到她娘头上。
六姑娘晚歌便笑道:“如果大家肯再下点功夫,下个月一定会有进步,只要有一点进步,会再涨二十五两银子,进步越大,奖励越大。”
这是把这个月克扣的一半的银子涨一半。
五姑娘哼道:“晚歌我告诉你,你这是得罪人,你一下子把我们几个都得罪了。”
朝歌说道:“我倒是挺赞成六姐姐这话。”
五姑娘嚷嚷:“你这是把人往死里逼,我不要活了。”
银子可以克扣,但天天逼着读书,真要命。
朝歌说:“五姐姐,你总得选两样下功夫,只要有两样学得精,其它的马马虎虎也是可以考虑过关的。”
“我有选呀,我选择做菜。”但这段时间又不让她做。
朝歌循循善诱:“除了做菜,再选一样,只要下功夫,就和你做菜一样,也不是特别难的,比如算帐,你要是把帐算对了,你名下那么多的产业,你都会掌管得清清楚楚,将来会不会有人偷偷摸摸的贪你的银子,你查一查帐,问一问去向,也是可以知道一些的。”
三姑娘暮词便接口说:“那我选择算帐吧。”
想来想去,这个最有利。
她名下是有不少产业的,她父母去世后,这些产业也会有一部分划在她名下。
那些产业现在都是府里的仆人在帮着打理,由二伯父那边监管,日后一旦她长大了,出嫁了,这些东西就会跟随她走,她把这些个知识学会了,总是有好处的。
见三姑娘开了口,晚歌说:“下面这一个月的时间,三姐姐就专心学习算帐吧。”
明明她还小自己一些,现在却跟个大人似的掌管着她们的读书情况。
三姑娘暮词莫名有几分臊得慌。
几位姑娘中,她最大的,现在莫名又觉得自己是最差的。
五姑娘凤吟却不愿意选择算帐,那一堆的数字,看得她头晕眼花,她想来想去,读书也难呀,天天背书,她头都要炸了。
最后,她艰难的说:“我还是选择写字吧。”
只有这个不用费脑子,就是费手,要天天练,手都要断了。
晚歌也就允了她,说:“那接下来这一个月的时间,五姐姐你就要把字练好了,至少要练得和朝歌这般差不多。”她把朝歌的字拿给五姑娘看,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后,朝歌的字不说有多好,但却是工工整整,字迹娟秀。
五姑娘看了看朝歌的字,嘴巴一噘,视死如归,道:“好,我练。”
说过各自要选修的课后,五姑娘问朝歌要选修的是什么。
在她心里,朝歌也不咋样的,不过是半斤八两。
朝歌便有意拿话刺激她,道:“艺多不压身,我样样都会,才能让别人羡慕我不是。”
五姑娘不服气,嘲讽道:“吴夫子说了,你没有作画天赋。”
她还觉得她没有抚琴天赋。
朝歌便也冷哼道:“吴夫子说了不算,没听过笨鸟先飞勤能补拙吗?艺多不压身,我可是一个求上进的好姑娘,姑娘有才有艺有能力,将来才能寻个好郎君,五姐姐,你说像萧大夫那样英俊潇洒的公子,是喜欢姑娘多才多艺呢,还是字都不识几个的姑娘更入他心呢?”
忽然提到这萧大夫,五姑娘莫名觉得脸上一臊,声音立刻弱了下来:“我哪知道。”
萧大夫那样的公子,当然得有着惊世才艺和美貌的姑娘,才能与他相匹配。
一个月下来,萧大夫也为她施针数次了,那萧大夫待她一直冷冷淡淡,话不多说,施过针便走。
想也知道是不喜欢她的了,为她施针不过是因为大公子的原由。
她也知道以着自己的模样和才艺是配不上人家的,被冷待过几回后也就不想了。
她可做不出来那等死缠烂打的事情,她太清楚自己的斤两了。
现在朝歌问这样的话,她的心莫名就让人扎了一下,刺得她有些疼。
她就是努力也不行的呀,她没天赋,又是个好吃又懒的笨蛋。
她还是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想到这些,她便伤感起来,再提不起什么精神了。
朝歌便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她到底是重活过一世的人了,经历了太多也看过太多,岂会猜不到五姑娘的心思。
五姑娘年幼,也不是一个能藏住事的人,高兴不高兴很快就会写到脸上来。
她岂会不知道五姑娘早就对着人家的容貌猛吞口水了。
她顺毛似的去摸五姑娘的脑袋,忽然又被她伸手拍开,冲她嚷:“别整天没大没小的,姐的脑袋不是你随便摸的。”
朝歌便不摸她脑袋了,一脸真诚的道:“五姐姐,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哟,这就求上我来了。”
一听她有事情相求,五姑娘也便傲娇上了。
“我想跟你学包粽子,你教教我吧。”
“那可不能白教你,夫子们教学都是给工钱的,你得给我算工钱我才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