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夜从姑子庵匆匆出逃,与人会合,他的人跟踪一路,最后还是跟踪丢了。
他本就怀疑她与什么人有勾结,如今在此见她,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意外,也不惊喜。
慧明只觉得胸口发疼,被他踩的,一口气憋在那里几乎要喘不上来。
她脸色白了白。
本是出来避他,没想到避到最后,还是落到他手里了。
霁月说:“慧明大师,你现在是否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朝歌死”
慧明强忍下心中的那一份恐惧,她不想死,可看这人的样子,是随时都准备杀死她的。
“我说了,就可以不用死吗”
少年嘲讽,道:“既然你这么怕死,我倒是可以考虑留你一命,如果你的答案让我满意的话。”
答案如何让他满意?
她轻轻推了推他踩在自己身上的脚,琢磨着,说:“我的本意,并不想伤害七姑娘,这都是我与沈家老太太的恩怨了,我只是想让她难过一些。”
“我与梅元君,也曾是结义的好姐妹,不幸的是,我们共同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个人就是现在佛光寺的怀安大师。”
霁月的脚也就收了回来,由她坐在地了上。
他俯视着她,听她娓娓道来。
“怀安大师那个人优柔寡断,本来他也是喜欢我的,却在看到梅元君和沈家的公子成亲后,就出家做了和尚,无论我怎么求他,他都不肯回头,我心里一气之下,也就跟着出了家,我虽出家,却并没有看破红尘,我这一生念念不忘的还是怀安大师。”
只是他却真的看破红尘,再不理红尘俗事。
那日沈家的庶女忽然被送到姑子庵出家,她又因为得着一丝天机,才会故意往严重的地方胡说一通,想要搅得沈府不宁。
“沈将军,我只是想让梅元梅心里惧怕,并无杀害七姑娘之意。”
霁月沉吟,道:“是你派了人前去沈府,引朝歌去姑子庵。”
“我没有派任何人。”
霁月再问:“你和凌宵阁的阁主是什么关系。”
他怀疑那阿槿就是凌宵阁的阁主。
“沈将军明鉴,我一个出家人,常年在姑子庵,并不认识旁人。”
沈霁月又问:“你与韩太守是什么关系?”
“韩太守常找我为他算命,对我还算看重,那日我听闻沈将军要取我性命,心里害怕,便传了消息给韩太守,他念在旧交的份上,才把我藏在此处,将军明察。”
霁月颔首:“自然是要明察,你跟我走一趟。”
慧明从地上站起来,跟着他往外走。
霁月从拾墙壁之上的一处机关,摁了一下。
门没动。
又摁了一下,那面墙依旧耸立着,岿然不动。
霁月冷笑一声,道:“机关被人从外面破坏了,他们这是想把我连同你一起困死在里面,看来韩太守待你也不过如此。”
慧明面色越发惨白,摇头。
不可能,他就算再不是人,也不能生出让她一块死的心思。
这个他,当然不是指韩太守。
“不想死就跟我走。”霁月往回返。
她当然不想死,立刻跟着霁月往回去了。
既然这是个暗道,就会有另一个出口。
毁了这一个暗道,另一个出口必然也要堵上才能防止他出来。
他现在要去看看另一个出口在哪儿。
这暗道前面的路还算宽敞,只是越到后面,越发的狭小了些,但容纳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韩太守为了这个暗道,也是费尽心思了。
如霁月所想,外面的机关被毁了。
不是被韩太守毁,韩太守还在陪客人,根本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
机关是被那位神秘的黑衣人,凌阁主毁了。
来不及去通知韩太守了。
等打开暗室的门,确认了沈霁月人就在里面后,他就只想毁了他。
为了毁他,也顾不上密道里还有另一个人了。
毁了外面的机关,他立刻又奔向了另一处。
疾步出去时,他抓了一个府中的护卫,与那人耳语了几句,这人便匆忙去了。
论功夫,他在霁月面前可能略逊了些,论轻功,他飞奔起来,那是连沈霁月都几乎追不上的人。
他必须在霁月发现之前,赶到另一出口处,把那出口给封上。
他盼望霁月并没有发现机关被毁,依旧在密道里与人说话。
彼时,宴席之上,朝歌坐得有几分的不安。
霁月去了好一会,还没有回来。
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