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被高高抱起。
朝歌抬眼看见他脸上的血,应该是被溅上去的。
她忙拿了帕子,往他脸上仔细的去擦,问他:“都结束了吗?”
“嗯,就要结束了。”
韩家这是要完了?
她彻底松了一口气。
韩家完了,沈家就不会面临前世的悲剧了。
外面的刀剑声已停了下来。
其余人见朝歌出来了,也忙跟着一块出来了。
朝歌来到书房外一看,里里外外,全是尸体,有的尸身不全,缺胳膊少腿的也有,表情恐怖。
全是鲜血,腥味冲天。
霁月把朝歌放到一块干净些的地上。
谈公公扫了一眼。
小姑娘干净美丽得像个瓷娃娃,谁都不忍把脏东西弄在她身。
她面上倒没有什么惧怕,反露出一些欣慰。
沈将军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那时,萧归流提了韩太守回来了。
他的属下本意是想带着他一块逃走的,结果连这个院子还没有离开,就被萧归流一剑击毙。
韩太守的武力值根本不足与萧归流对抗,瞬间便擒住了。
被提回来的韩太守看到院里的情况后,面上苍白,手指关节相握,微抖。
这是战败了吗?
霁月昂首,冷冷的扫他一眼,道:“韩太守,哦不,从现在起,你已经不是这广陵郡的太守,韩万山,你有何话说?也不对,其实,你也不是韩万山。”
韩万山瞪着他,双眸通红,他恨不能杀掉此人。
霁月说:“你原名叫祁山,你本是大荣皇室的人,大荣皇室灭,你隐姓埋名,四处流浪,机缘巧合,你结识到进京赶考的穷书生韩万山,你们一见如故,并结拜为兄弟。”
韩万山面色起了万般变化。
这么久远的事情了,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
不可能会有人知道的。
知道的当事人,就连他的心腹,一直跟随他的几个人,他都暗暗的杀了。
朝歌也震惊,竟还有这样的内幕,她丝毫不知。
霁月再说:“韩万山高中一甲状元后,在返乡的途中,你杀了他和他的书童,之后你又杀了与他相依为命的母亲,并杀了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真相的人,以及你的跟随者。至此,你取代了他的功名,你进了京,先到翰林院做事,你才思敏捷,看起来心怀天下,皇上器重于你,提拔你,任你为广陵郡太守,官居四品,这些年来,你的确把广陵郡这一方治理得很好,百姓安居乐业,但这不并不能涂抹掉你夺取他人功名的罪名,也不能涂抹你是大荣余孽的事实,你自认为自己行事滴水不漏,天衣无缝。”
韩万山颤抖,开口,声音也跟着颤,甚至没有多余的力量:“诬蔑。”
“祁山皇子,我有人证的。”
打了个响指,他说:“余叔。”
人中,走出来一个人。
那是一个中年模样的人。
朝歌一眼望去,觉得眼熟。
她怎么记得这人的名字里没有什么余字,好像叫什么祁园来着?
其实,今天这里许多没穿戎装的人她都觉得熟悉。
前一世,曾在霁月的军队里见过。
跟着霁月的军队回来的路上,那是一段漫长的路程,可以说对这些人的模样再熟悉不过了。
被唤作余叔的那人说:“祁山哥,还记得我吗?我是祁园。”
听见祁园这个名字,韩太守是震惊的。
他又说:“祁山哥,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大荣皇室祖先若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也不会原谅你的。”
祁山看着他,面色变了又变。
祁园,他当然认得他。
祁园向来与他感情最好,那是他的堂弟弟,小他五岁。
算起来,祁园今年也35岁的年纪了吧。
仔细看他的模样,还是有少年时的影子的。
祁山,能够叫出这个名字的人,本是都死了的。
大荣亡后,大荣皇室的后人居无定所,他们自幼相依为命。
后来,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不得不杀了所有知道他身世的人,包括祁园。
他不想有任何万一。
他从一出生就被告知是大荣皇室的后人,过隐姓埋名不见天日的生活。
他们告诉他,光复大荣靠他了。
大荣皇室已灭亡一百来年了,他要如何光复大荣皇室的荣耀?
那样的生活他厌倦了,光复皇室的压力也让他疲惫。
与韩万山的相遇,让他得着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只要杀了这个人,就可以得着他唾手可得的一切。
所以,他选择杀了那个人。
为了不让人毁了他抢来得一切富贵,他不得不杀了所有认识他的人,包括祁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