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平两岸阔,整个帆船的商客看着面前立在船头上的男人,瑟瑟发抖。
这样说着,他后退一步,看着面前满船的客商,伸出一只手,有礼貌地鞠躬:“诸位,请吧。”
只能说黄河十七盗名声在外,之前立威,几乎掀翻了整条帆船,此时脚下又躺着两个船工,可以说威慑力十足,于是商九歌就看着船上的客人排成一排,一个个上去把银锭放在银戳子上一个个称量,再丢进箱子里面,再去另外一个箱子如视珍宝地拿起那些粗制滥造的木牌。
当然,对于这些河盗而言,这些河神木牌本身就是他们的买路钱,也是在这条黄河上行船的护命凭证。
也只能说这黄河十七盗眼光也毒辣,他们不去抢普通的渔船,知道那些渔船只有几条鱼,穷酸得很,而这些载客的帆船,里面都是来往的客商,或者说赶考的学子,身上带着大把的盘缠,拿钱买命的事情,说实话大多数人都愿意,并且他们也不是要你全部身家,不过是一两银子罢了,一两银子保平安,又是多么划算的事情。
于是那些拿了河神木牌的人喜不自胜,就跟拿了免死金牌一样得意。
不过这样排着的时候,就轮到了谢长风和商九歌二人。
商九歌是一点都不在怕的,反而是像看戏一样饶有兴趣地观察,谢长风也不怕,因为他有钱。
他从怀中取出两锭拇指大小的纹银,轻轻推到桌子上:“我和我身后的这位姑娘,两张河神神牌。”
收钱那人打量着书生打扮的谢长风,和他身后衣衫破旧的商九歌,商九歌依然带着那根满是泥巴的木棍,看起来真的和小乞丐差不多。
“她是你什么人?”所有人都看着商九歌。
谢长风一时间没有想到对方不仅收钱,还会问问题,一时间就被问住了,不过他读书脑子转的也快:“这位姑娘是小生妹妹,让诸位见笑了。”
“妹妹?”收钱的二人对望一眼,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我看是干妹妹吧。”
他们在某个字的音节上加了重音,引得整个船上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了,尤其是那些已经领了河神神牌的人,笑声更是刺耳,并且带着某些讨好的意思。
毕竟——在他们的思维中,他们交了钱,现在就和十七盗是同一边的了。
只有谢长风和商九歌没有笑。
然后那二人继续看向商九歌:“你这小妹子,你是他的姘头吗?”
“什么是姘头?”商九歌侧脑袋问了一句,然后摇头:“算了,不问了,反正不是什么好词。”
这样说完,商九歌继续说道:“我和他什么关系都不是,只不过萍水相逢罢了。”
“萍水相逢?”二人听完更是大笑不止:“你当我们两个是傻子吗?萍水相逢,他愿意给你掏这二两银子的船费,还有这一两银子的请河神钱?”
此言一出,刚才那边已经买过河神牌的船客更是笑得乐不可支:“我们都亲眼看到了,就在刚才两个时辰前,这姓谢的掏钱给这小妮子买了舱位,感情是在船上孤枕难眠,想找个暖床的。”
谢长风有些局促,但是手上的银两在桌面上轻轻拍了拍:“我只问你们,这河神神牌的买卖还做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