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朱由校感慨着说了一句:“妥当。”
说着朱由校走到了自己的龙书案前面,伸手将桌子上的奏疏拿了起来,然后对高攀龙说道:“这里全都是弹劾魏忠贤的奏疏,十不存一,剩下的都被送去烧了。爱卿以为这里面存着多少私心?”
“多少人是相互勾连,多少人是与此案有牵连的?多少人害怕朕查下去?”说着朱由校猛地将奏疏扔在了地上,大声道:“爱卿,你来告诉朕!”
朱由校的声音虽然不高,也没有暴怒,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彻骨。
“臣有罪!”高攀龙连忙跪倒在了地上,大声的说道:“可是陛下,如此牵连下去,朝廷怕是会乱。陛下,朝局稳定为重啊!”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屋子里面落针可闻,半晌,朱由校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高攀龙说道:“朕知道了,爱卿退下吧!”
说着朱由校迈步走回了自己的轮椅上坐了下来,然后将毯子重新盖在了自己的腿上,笑着说道:“朕会考虑爱卿今日所言。”
高攀龙缓缓地站起身子,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岁。他对着朱由校行礼之后,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等到高攀龙离开之后,朱由校突然又笑了:“为臣之道,忠正本,真是可笑,可笑啊!一句忠正的话都不敢说,且不说做事,对错如此明显的事情,但就是不敢说。真相不重要,对错不重要,这大明怕是也不重要了!”
陈洪站在一边,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躬着身子垂着手,心都快跳出来了。
“将奏疏整理起来放好,让杨涟进来。”朱由校随后又恢复了常态,脸上依旧是带着潮红,仿佛刚才的事情压根没发生过一样。
时间不长,杨涟从另外一个方向被人带了进来。
比起高攀龙,朱由校对杨涟的期待更多。
原本的历史中,万历三十五年,杨涟登进士第。初任常熟知县,举全国廉吏第一,入朝任户科给事中、兵科给事中。
天启五年,因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被诬陷受贿二万两,历经拷打,惨死狱中。
“臣杨涟参见陛下。”
杨涟走进来之后,虽然感觉大殿里面的气氛有些古怪,但是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杨爱卿免礼吧!”朱由校看着杨涟,笑着说道:“朕听说你与顾宪成交好?”
如果说,明朝东林党是一个绕不过去的词,那么顾宪成就是东林党绕不过去的一个人,因创办东林书院而被人尊称“东林先生”。
那一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对联激励了古今现代多少人,成为了多少人的座右铭。
杨涟听到天启皇帝的问话,脸上的表情一滞,不过还是坦言道:“臣年轻时崇敬东林先生,只是有幸听其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