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将军还要大,她可真敢说。
她本不该听朝歌的胡话,偏又对霁月有一份期盼。
“你也无须拿你母亲留给你的产业去置换,我和你二伯打声招呼便是。”
霁月到底是沈家的孩子,他若真有需要的时候,她倒乐意送他一片马场。
朝歌却坚持道:“奶奶,亲兄弟明算帐,该多少就多少,免得落下话柄。”
沈家子孙众多,她也不能白占那么大一个便宜。
沈老夫人便因她这话微微一怔。
她说着与她这个年纪不相符的话,说得是那么自然,这本身就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就算朝歌懂事了,有些话却不是她这个年纪能说出来的。
沈老夫人一时之间内心倒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祖孙正说着话,奴婢进来说韩公子过来了。
韩公子这个时间又过来干什么?
现在提到这韩公子,沈老夫人隐隐就有种来者不善的感觉,这让她心里不是太舒服。
沈老夫人便请他进来了。
韩孝郡进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一看见朝歌人也在此,脸色更不好看了。
他虽是晚辈,可因着家里位高权重,万没有在商户之家面前行礼的道理,倒是沈老夫人要起身,客气的请他坐下来。
晚歌和朝歌也就不得不跟着一块起了身,福身。
待他坐下来,沈老夫人又让奴婢上了茶。
韩孝郡有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先是恨恨的剜了一眼沈朝歌。
沈朝歌反应甚是冷淡,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听他说:“老夫人,据我所知,霁月已经不在佛光寺了。”
沈老夫人诧异。
韩孝郡又说:“把霁月叫过来,我有话问他。”
他派去佛光寺的人,全都离奇失踪了。
这两日又派人偷偷潜进过佛光寺,结果却发现霁月人已不在了。
后来他亲自出面去打探了一下,这才得知霁月早几日便离开佛光寺了。
他以为霁月未满一个月便从佛光寺回来了,这便来找沈老夫人要人。
他觉得自己的人离奇失踪一事,十有和霁月脱不了关系。
要证实这一点就得亲自问霁月了。
沈老夫人尚且不知霁月离开佛光寺一事,现在忽然被韩公子跑过来要人,她也只能如实的道:“实不相瞒,霁月并没有回来。”
朝歌怕他不信,作证道:“大哥确实未从佛光寺回来,全府的人都可以作证。”
但为什么要证明给这贱人?
只因他有权有势力。
韩孝郡默了一会,又觉得这两人不像说话。
霁月若真回到这沈府了,那么一个大活人也是瞒不了人的,他一查便知。
既然没回沈府,他会去哪儿?
他把自己的疑惑问了,沈老夫人说不知道。
朝歌自然更不知道。
既然从她们嘴里问不出什么,韩公子也不在多问,只要霁月人不在这府上,他就觉得朝歌安全了。
他又盯了朝歌一眼,她一直很冷淡,都没看过他。
她说话的时候都不看他,这让他心里甚是不痛快。
过了一会,他站起来要和老夫人告辞,又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势和朝歌说:“朝歌,我有几句话和你说,你出来一下。”
朝歌也就站了起来,跟他一块出去了。
两人一直走出沈老夫人的院子,她的奴婢便不远不近的跟着。
出了院子,朝歌没有再往前走,问他:“韩公子,你不是说有话和我说吗?”
听这声音,好似早就把当初约他出来一事忘记了。
她倒是淡定得很。
韩孝郡猛然转身盯着她,目中惹上一些的冷意,道:“沈朝歌,你是故意的吗?”
“还请韩公子明示。”她今个始终是不亢不卑,语气温和。
看起来还算乖巧。
“给我递了信,让我出来,你却跑去佛光寺?”
他话含着讽刺,这是想欲擒故纵吗?
朝歌便一脸才想起这事的表情,她又谦意的道:“韩公子,这件事情确实是我没有处理妥当,您大人有大量,想必也不会介意的吧。”
“介意。”他忽然就步步紧逼过来,目眦欲裂,道:“一个养子比你的未婚夫还重要?他对于你来说真的只是大哥?我看未必如此吧,你们两个究竟是个什么关系,你骗得了旁人,骗不了我。”
朝歌心里冷笑,她也没想要骗他呀,是他自己蠢好不好。
本来还只是觉得是霁月在觊觎她这个妹妹,现在却又越发的觉得她这个做妹妹的也有同理心。
他一脸鄙夷,道:“我只道商人满身铜臭,却是没有想到,你们竟是这般的龌龊,兄妹伦理都不顾了吗?”
她冷言:“韩公子,也请你顾及一下你韩家的体面,说话请三思。”
体面,三思?
这样的话竟然是被一个商户之女用在他韩孝郡的身上?
韩孝郡反被她这话气笑了,说话便越发的口不择言,道:“沈朝歌,不顾及家族体面的是你,你借着大哥的名誉打掩护,与那个养子都干了什么勾当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
朝歌也不怒,轻描淡写的回敬道:“韩公子胡编乱造胡言乱语的样子活像个心胸狭隘的妒夫,捏造这样的谎言出来,韩公子是想要为哪般?退亲?”
退亲?想都别想。
这个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商户之女,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我只是警告你,就算你不顾自己的脸面,也该顾及一下韩沈两家的体面。”
朝歌了然,不耻下问,道:“这么说来韩公子是包容了我的不体面?”
韩孝郡被噎得拳头紧握。
朝歌哂笑。
都把她想得这般的不堪了,还没有想要退亲之意,咋这么贱呢。
下贱的韩家为的不过是那还未到手的沈家财富。
当然,她算她不顾伦理,不体面了,也不该由姓韩的来坐实这件事情,她便冷笑,道:“无中生有原来也是韩公子的一项优点,领教了。”
“慢走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