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搁在以往,花颂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上钟玄明了。
过去朝歌也曾和她说过,这钟玄明死了三位夫人了,都是难产而死,克妻克子。
不仅如此,还常流于烟花之地,府里不知道养了多少小妾。
朝歌还曾说他因为太过风流,身上还染了隐疾,离近一点都会过给人。
后来她也略略的打探过钟公子的事情。
除了死过三位夫人外,倒并没有旁的风评。
钟公子这个人在外面还是很注重自己的名声的。
至于朝歌说的那些病,更不可能。
真得了那种病,钟公子还能潇洒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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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颂也心知肚明,出了她与韩公子的那档子事后,往后很难在广陵嫁得好。
她现在也真觉得,以着自个的身世,与钟玄明就是天造地设。
他死过三任夫人,克妻克子。
她跟过韩公子,她父母双亡,她不怕他克妻克子。
还不知道谁比谁命硬呢。
晚上的时候,伺候在沈老夫人跟前,花颂和老太太说:“今天外出招生,遇着了钟大人,他和我说……”
花颂欲言又止,微有羞赧。
这钟公子沈老夫人知道,问她:“他说什么了?”
“他说,与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老夫人默了一会。
这钟公子娶过几房夫人了。
如果搁在以往,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花颂嫁过去的。
现在听花颂这般说,她大概也明白了些这姑娘的心思。
沈老夫人琢磨了一会,道:“我可听说,他克妻。”
花颂淡淡一笑,道:“我命硬。”
她父母双亡,她依旧活着。
她觉得自己确实是命够硬的了。
沈老夫人又说:“我听说,他把那个承恩买了去,在他身边当奴才。”
花颂道:“祖母也说了,不过是个奴才。”
她事实上之前也有看见过沈承恩,她丝毫没把这个庶子放在眼里。
沈老夫人颔首,道:“既然钟公子与你有意,我明个就请个媒人,到钟家去把这亲事提了。”
花颂说谢谢外祖母。
沈老夫人觉得现在的沈家不比以往,如果沈家派人前去提亲,钟家的人没有道理不答应的。
那钟公子,搁在以往,她也不是很喜欢的。
总觉得不是个正常的公子。
问题是现在的花颂也不是以往那等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了,她曾跟了韩公子。
思来想去,沈老夫人也觉得,花颂若是能与这钟公子结成百年之好,也不亏。
再则,与其把花颂远嫁,不如就放在自己身边,嫁到钟家也不错。
沈老夫人打定了主意后,第二天就请了个媒人过来,把自己的意思一说,就让媒人去钟家提亲了。
钟夫人没敢把话说死,只说等她家大人回来商量过后,再给她回话。
晚上钟都尉从军营回来听说这事后,还挺满意的,答应了。
钟夫人还有几分嫌弃的说:“这花颂当初是跟过韩公子的人。”
钟都尉想得挺开的,说:“这有什么关系呀,韩公子现在不是已经没了吗?再说了,那小子还娶个好几房夫人,全都死了呢,他还克妻呢,现在有人肯嫁他,你就偷着乐吧。”
为了不让沈家等急了,赶紧派人把话传了过去,同意这门婚事了。
钟夫人无话可说。
等钟公子晚上回府听说这事后,气得去找他爹理论。
钟太青朝他吼:“你小子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你已经克死了三房媳妇了,现在有姑娘肯嫁你,你就偷着乐吧。”
钟玄明被吼得一噎。
他爹又说:“我瞧这姑娘命也挺硬的,父母双亡,就她一个人活着,这么说起来,你们两个倒也挺般配的,你现在就需要这么个命硬的媳妇,等择一吉日,赶紧把这亲事给办了,也好早点为我们钟家开枝散叶,这香火要是断在你手里了,你就是咱钟家的罪人了。”
都克死三房媳妇,还都是在生产的事情克死的。
这命该多硬啊!
钟太青也头疼得很。
可钟玄明是他的嫡长子啊!
他必须娶一命硬的媳妇,为钟家传宗接代。
他觉得这花颂合适得很。
当天晚上,媒人就去了沈家,把钟家的意思传达了。
沈老夫人甚是高兴。
这事敲定了,就派人批了两人的八字,这八字一批,还真的是合适得不能再合适。
后面就走了三书六礼的流程。
因为敲定了与钟公子的婚事,花颂便不想再搞招生的事情了,推辞着说身体不适,不去了。
她将来是要嫁到钟府做少夫人的人,抛头露面的搞什么招生,岂不是让人笑话了去?
等她嫁给了钟公子,她再也不是沈府的表小姐,而是钟府的钟夫人,身份也尊贵着呢。
花颂不肯去干招生的事,这事就又落在了卫珍的身上,由她自个去干了。
听雨阁。
闲来无事,朝歌坐在案前托腮。
她在想花颂的事情。
兜兜转转一圈,这花颂怎么就又嫁给了钟玄明?
嫁就嫁吧,她倒也不担心花颂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最多就是和前世一般,嫁给钟玄明,一胎生两,看起来风光无限。
前一世,她的确以为花颂过得风光无限。
现在看来,其实不然。
钟玄明这个不要脸的,男女通吃。
或者说,娶个女人回府,不过是为了为他钟家开枝散叶,或掩人耳目。
她自我安慰了一会,可前世的事在她这里又重来一回,心里总归还是不安的。
她当初费尽心机要阻止花颂和钟玄明在一起的,本以为他们之间再无可能的了。
她正琢磨着这事,奴婢过来禀报说,表小姐来了。
朝歌也就请她进来了。
因为敲定了和钟公子的事情,花颂整个人的精神气就显得不一样了。
有几分的得意。
她微笑着走进来,行了一礼,道:“妹妹今天没跟着一起招生吗?”
朝歌淡淡的扫她一眼,说:“倒是没想到,这兜兜转转一圈,表姐还是嫁给了自己最厌恶的人。”
当初她对钟玄明确实是厌恶。
总觉得他一个娶了三房夫人的人是配不上她的。
花颂也就笑着坐下来说:“世事无常,人总是会变的,朝歌,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朝歌也就颔首,让她说。
花颂说:“我见过夕歌了。”
朝歌倒也不意外她会这么说。
花颂说:“她想利用我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