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念和一旁的墨涵都跟着唤了声大哥。
墨老夫人笑着问他说:今天翰林院不忙吗?
回来得挺早的,之前都是早出晚归。
墨启生说:“以后不去翰林院了。”
墨老夫人一惊,道:为何?
她几乎以为皇上忽然又想起墨家的什么罪来,不让她孙儿去了。
墨启生说:“皇上任命我为史部侍郎,以后去史部。”
墨老夫人怔了怔,朝歌又高兴的说:“恭喜表哥,以后要改口叫墨侍郎了吧。”
他淡淡的笑了一下,说:“叫表哥好。”
墨念也笑嘻嘻的说:“我还是叫大哥吧,让我忽然改口,怪别扭的。”
墨老夫人心里欢喜,都是自家孩子在膝前,她因为高兴,就道:“侍郎好,侍郎好,努力努力,再过些年,没准就是尚书了。”
墨启生微微垂了一下眸。
他也听朱千度说了,是因为沈霁月的举荐。
若不然,怕皇上想不起要用他。
至于尚书,奶奶真是想太多了。
~
那时的朱千度在出了宫门后,是直接拐进沈府了。
从翰林院的修撰从六品,到兵部寺郎正三品,这个跨度有点大。
他想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他未来的小夫人。
来到沈府,他直接去了长乐阁。
五姑娘最近也正在发奋图强的看书,学习看帐本,做做帐。
时间久了,她慢慢也琢磨透了。
她们家是做生意的,这些东西一定要会的。
在娘家要学习生意之道,到了夫家,以后还要学习掌家之道。
奴婢匆匆跑进来报,说是朱公子过来了。
她忙放了手里的帐本,又手忙脚乱的拿了镜子赶紧镜了镜自己的发型,妆容。
她没想到他这会过来,一个人在屋里,也没太注重妆容。
她冲到梳妆台前去给自己补妆。
朱公子这边已进了门,在外面唤她:“凤吟?”
凤吟连忙应:“等一下,等我一下。”
这在里面忙什么呢?
朱公子没等他一下,寻了过来。
她想给自己上点胭脂,时间匆忙,胭脂还没涂开,给自己弄了个大红脸。
一看人进来了,她惊吓之余忙捂了脸,嚷:“你怎么就进来了啊!”
朱公子诧异的打量她:“你脸怎么了?”
“没什么,你先出去吧。”
她急忙转身,给了他一个背。
她这样子像没什么?
朱公子满心好奇,走了过来,伸手就去拉她的手,她吓得死命捂住脸嚷:“别看,还没画好。”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是一个人在屋里臭美呢。
“让我看看画什么鬼样了?”
肯定是没画好,不然,她就不是捂着脸了。
而是翘着尾巴,炫耀给他看了。
凤吟嚷嚷着不给看,奈何力气不如他,朱公子伸手把她一双手给拽了下来,看了看她的脸,忍俊不禁。
“这是给自己画了个猴p股妆?”
你才猴p股,你全家都是猴p股。
凤吟没敢回骂她,满心不高兴的哭丧着脸说:“都说了让你等一下。”
他忍着没再去笑话她,说:“我侍郎夫人天生丽质,化不化妆都一样好看,来,我帮你擦了。”
他拿了帕子,帮她把脸上的红晕抹开。
凤吟睁大眼睛,问:“真的化不化妆都一样好看吗?”
朱千度点头:“好看。”
她向来不自信,被他确认后,稍微放心了些。
他觉得好看就好。
等等,刚刚他说,我侍郎夫人?
凤吟诧异,问他:“你现在是侍郎了?”
他再点头:嗯。
这么快就被任命为侍郎了。
等她成亲后,就是侍郎夫人了。
她高兴得笑成了花,说:“我得告诉厨房,让厨房准备准备,为侍郎大人摆设宴席,庆祝庆祝。”
朱千度揽住她的手说:“这两天要去兵部,会比较忙,先不庆祝。”
他没时间过来吃喝。
凤吟只好作罢,问他有没有时间在这儿用午膳。
他刚想说有,那边有人过来传话,锦言在外面喊说:“朱侍郎,我家沈大人请您过去。”
朱千度答应了一声。
凤吟小脸一皱,道:“看样子,你是不能在我这儿用膳了。”
在翰林院做一个修撰的,便忙得昏天暗地的。
现在任命为侍郎了,以后还指不定要忙成什么样了。
朱千度捏捏她的脸蛋,说:“我晚点再过来。”
低首,在她粉嫩的唇瓣上亲了亲。
她立刻欢喜不已,满眼羞涩。
一番水乳交融,这才恋恋不舍的目送她家侍郎大人离开。
朱千度这是被请去了沈霁月的养心阁了。
他过去的时候,萧归流人也在。
本是想要见明川的,来了这儿才得知,朝歌带着人去了墨府了。
既然来了,他索性就在霁月这儿等着了。
朱侍郎来后,酒宴摆上,三人举了杯,吃了一圈酒,无非也是互相恭祝几句。
等吃过酒,朱侍郎先一步撤了。
再后来,锦言过来和霁月说,七姑娘回府了。
人回来了,他也就让锦言传话过去,让她过来一趟,到书房来见他。
等了一会,朝歌人过来了。
还到他书房相见,朝歌还挺诧异的。
一边进了他的书房,一边说:“太尉大人讲究啊!”
这书房的书,都堆成山了。
其实,沈霁月只是想要支开她,给萧归流一个去见他阿弟的机会。
朝歌出门,沈朦红蓉必行。
朝歌这会进了霁月的书房,萧归流拿着包袱出来了,来到院中沈朦面前。
沈朦红蓉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萧归流说:“还你的衣裳。”
“……”这人什么意思,真的很莫名其妙。
沈朦红蓉互看一眼。
沈朦嘴笨,红蓉代他说:“萧神医,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衣裳就不收了,收不起。
萧归流说:“红蓉姑娘,你能让我和他单独说两句吗?”
红蓉忙说:“不能,朦朦不大会说话。”
怕他欺负了沈朦。
萧归流说:“红蓉姑娘,拜托你了。”
“……”这人一本正经的请求她,红蓉有点吃不消。
人家可是一品御医,又是驸马。
得罪不起。
红蓉只好对沈朦说:“朦朦,我去那边等你,你就在这儿与他说几句话吧。”
沈朦看她一眼,点了头。
待她离开,萧归流把手里的包袱打开,说:“这里有三套衣裳,都是新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沈朦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衣裳,又看了一眼他本人。
他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他伸手把衣裳接了过来。
这样就不用小姐破费给他买衣裳了。
萧归流说:“明川,你还记得我吗?虞道川。”
沈朦摇头,问他:“我该记得你吗?”
萧归流看他目光清澈,就知道他是真不记得了。
他说:“还有白奕,你好好想一想。”
沈朦想了想,微微皱了眉,用力去想,脑子就隐隐作痛。
萧归流看着他。
他表情有了痛苦状。
他忽然就改变了主意,说:“不记得就算了,不要想了。”
不记得也好,忘记与他来说,也许是一件幸事。
如果再记起来,也许,他依旧接受不了过往所发生的事情。
与其让他不快乐的活着,这样也挺好的吧。
沈朦让他说得有些压抑,问他:“你认识我吗?我之前是什么人?”
萧归流淡淡的道:“大概是我认错人了吧,你和我一个阿弟特别的像。”
他又拍了拍沈朦的胳膊,说:“不必勉强,好好活着吧。”
转身,他走了。
这些过往的痛苦,不让阿弟背负了吧。
由他一个人承担,就够了。
等这一切都结束了,再把阿弟接回去,一起生活就好了。
沈朦看了看手里的衣裳,想了想,终究是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红蓉匆匆跑过来,拽着他问:“朦朦,他和你说什么呢?”
“说我像他的一个阿弟,他大概认错人了吧。”
“你和他长得一点都不一样,他肯定认错人了,不要理他。”红蓉把他的衣裳接过来,帮他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