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吃饱了,蓝桥哥自己吃吧。”朱清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
两人一时无话,各自想着心事。半晌朱清筱摊开手掌,见再无雨滴落下,道:“好像雨停了。”
蓝桥笑道:“那正好,你坐过来些,我帮你把衣物烘干。”
“烘干?”朱清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时脑海中浮现出无数内心臆想的景象,登时脸红起来,“怎么烘?”她的手轻按在衣扣上,也不知是该自己解开,还是等蓝桥为她解开。
“你全身都湿透了,这样子肯定很不舒服吧?”蓝桥不由朱清筱多问,双掌按在她的背上。
朱清筱本想再说点什么,忽觉两股沛然暖流循着蓝桥的双掌向她的身上泉涌过来。这感觉是如此的舒泰,就像泛潮的棉被晒到久违的阳光。她再说不出一个字,完全沉浸入这由蓝桥真气带来的阳光般的温暖之中。她只觉得她的身子开始发热,与肌肤接触的衣物被她灼热的肌肤烘烤着,水汽逐渐被蒸干。
朱清筱舒服得浑身都酥软下来。享受着暖洋洋的舒泰感,她终于不再瑟缩着身体,而是将双臂伸展开来,腰背反弓,同时发出几声无意识的呻|吟。
呻|吟声出口她才猛然意识到不对,身子一震站了起来,不敢直视蓝桥的眼睛,满脸羞赧之色。
蓝桥微笑着安慰道:“没事,我在被窝里伸懒腰的时候也喜欢哼唧两声,确实舒服嘛。这虽不是你的闺房,却也无须过于拘谨了。”
朱清筱红着脸点点头,轻轻靠在蓝桥身上,想起今夜与他血肉相连生死相依的动人感受,心中不禁又是甜蜜又是羞涩。
远处隐隐传来火光,并伴有狗吠的声音,朱清筱面色一变道:“坏了,那狗官定是派人寻了猎犬,出城追我们来了。”
“我们走。”蓝桥拉起朱清筱,继续沿河岸往下游逃去。
朱清筱赤着双脚很是吃力,蓝桥便索性将她背起,施展轻功在疏林间穿行。
经历了一夜的逃亡,蓝桥的真气早已不复最佳状态,跑出还不到五里,就听到身后越迫越近的马蹄声。他仓促间回头一看,就见陈曦带着二三十名手持火把的捕快纵马追来,火光之下但见陈曦目中杀气毕露,大有将他们就地击杀的架势。
“嗖”!
陈曦在马背上弯弓搭箭,一箭直往蓝桥射来。蓝桥担心朱清筱手上向旁一闪,虽躲过这一箭,却因此被陈曦追得更近。
蓝桥心道不妙,一扭身转向北逃,窜进一片密林。他寻了两根相距较近的树干提气纵身,脚在树干间连点几下,借林木掩护攀上树冠。
陈曦的马队转瞬追至,却因密林内光线昏暗一时未察觉到蓝桥的位置。
“他们跑不远,给我搜!”陈曦冷静地做出指示,众捕快领命四处搜查。
蓝桥见有一骑与其他众骑稍稍分散,当机立断从树干跃下,如苍鹰搏兔般扑向马上的捕快。
朱清筱只觉得耳畔生风,尚未回过神来便身子一震,被蓝桥带着坐到了马背上。
蓝桥骑术极佳,把那捕快掀翻下马后立即一拉缰绳,同时双腿猛夹马腹。
马儿嘶鸣一声,掉头又往东去,待陈曦等人发现不对,重又拨转马头追出密林,蓝桥早已跑出超过一箭之地。
蓝桥虽一时得逞,心中却丝毫不敢怠慢,一路快马加鞭向东疾行。他知道,只有到达十几里外的东陵渡口,才能确保安全。
陈曦吃准了蓝桥二人一骑难以持久,虽一时不慎被他拉开距离,却率领众骑手死吊在后。待他追着蓝桥赶到东陵渡口,已是晨光熹微。
蓝桥在渡口的栈桥旁滚鞍下马,隔远便道:“救我!”
“我看谁敢!”陈曦及众捕快几乎是前后脚地追至,他们把蓝桥和朱清筱围成一个扇形,缓缓迫近,“陈某奉旨缉拿人犯,再敢逃逸就地格杀。”
他边走边抽出长剑,遥指着蓝桥道:“我看你还往哪跑。”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闪电般往他面门飞来。陈曦本能地一扬手,长剑“当”的一声把来物格开,却被那相击的力道震得虎口发麻。
他寻迹往地上一看,不由心中一惊,同时冷汗直流——原来那突飞而来的“暗器”,竟只是一枚黑色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