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侏儒身材如同七岁的童子,皮肤上却布满了皱纹,形似七十岁的老者。他头发稀疏,眼睑低垂,两腮干瘪,嘴唇紧抿,双手合十若老僧入定,双腿却盘在少女细嫩的脖子上。
他赤着两脚,脚面上遍是灰黑色一寸多长的毛发,时不时还踢一下少女的脸,让人看得几欲作呕。
杜震当然也记得慕容英的话,面色凝重地摆开长矛,瞪着那坐在少女背上的侏儒道:“你是星落!”
星落眼皮微抬,不紧不慢地道:“杜帮主除恶务尽,等下动起手来,可也千万不要手下留情。”说着他伸手到竹筐里,摸出两把钢刀扔给少女。
那少女仿佛是他配合多年的亲密搭档,双臂微伸轻松接过,然后一个箭步蹿向杜震,两把钢刀车轮般砍向杜震的左右双肩。
她的动作如同饿虎扑食,把双刀的攻击性发挥到极致,却露出自己的路空门,丝毫不加防守。
若是寻常比武对决,杜震只需挺矛刺她小腹,就能逼得她不得不变招自救。但现在星落摆明了完全不把这少女的生死放在眼里,用一种近乎同归于尽的方式压迫杜震。
杜震既明知这少女也是受害者,此时怎肯攻她?偏那侏儒又把自己的身体藏在少女身后,让他无从下手。
无奈之下,杜震只得横起长矛,架住那少女砍落的双刀。
“当!当!”两声巨响,少女刚猛的手劲砍得杜震的长矛几乎折断,杜震忙后退一步才彻底卸开这两刀上的力量。
“看我的!”路雪瑜绕到少女的侧面,挺剑刺向竹筐。
星落一声尖笑,又从筐里摸出一根藤条般的物事,如软鞭一样卷向路雪瑜的长剑:“我看你这小姑娘也挺不错,不若我换你来当我的坐骑。”
路雪瑜只听得背脊发凉,又不知这星落究竟有何奇异的功法,忙屏气凝神,运全力相抗。
这边星落和路雪瑜动上手,另一边少女对杜震的攻势也一波接着一波。
她把一对钢刀舞得上下翻飞,力道、气势皆已达到寻常人体术的极限,虽然没有多少真气,但若这样给她砍到,也免不了见血。
杜震被她打得狼狈招架,却终于想出一个化解的思路。
他忽然站住脚步,以长矛的矛尾扫向少女的手腕。
少女仍是那拼命的打法,对杜震的招数不闪不避,双刀交错成一个倾斜的“十”字,攻向杜震的面门。
杜震早有应对,在用矛尾扫少女右腕的同时一弯腰窜到少女身前,又用另一只手捉住她的左腕。
他练过华山派的内功心法,与去年在岳阳时已不可同日而语。
少女的左腕被他捉住,立时动弹不得,紧接着她的右腕也被扫,钢刀脱手。
杜震顺势再切少女的左腕,把她左手的钢刀也夺了过来,斩向她背着竹筐的绳带。
只要切断少女和竹筐的联系,星落将无法再把少女当做傀儡为所欲为。
然而他还是少算了一步。
但见那少女身形一扭,竟用自己的脸去挡杜震的刀。
杜震若想斩断竹筐的绳带,势必要先杀了那少女。
他慌忙收手,刀尖以毫厘之差划过少女的脸蛋。
少女覆面的丝帕落下,露出一张圆圆的脸蛋——赫然正是杜震的妹妹,曾在碧水接天楼上与蓝枫李静姝等人有过一面之缘的杜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