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伴随着烤肉般的滋滋声和焦糊味,风镇岳以烧红的铁钎刺入风月明的皮肤,把陷入他肌肉的qiāndàn挑了出来,引得后者咬紧牙关,倒吸一口凉气。
纵是风月明神功护体,qiāndàn只伤到皮下寸许深,待枚qiāndàn尽数取出,他也只剩倒在地上喘息的力气。
此处是距江浦一百七十多里外的一处河滩,他们自离开江浦,便马不停蹄地向北赶路,直到马儿累得坚持不住,才不得不暂作停歇。
近一千名琅琊军的战士跳下马背,或立或坐或躺地休息,同时任由马儿在河滩上吃草饮水。
他们从清晨开始行动,冒着暴雨围困孔府大院,强攻院门,随即跟着风月明强突徐辉祖的封锁线,转而又据弘毅庐与应天新军对峙,最后经过近两个时辰的急行军,终于来到此地。
风夜菱从未骑过这么长时间的马,虽然始终抱紧着蓝桥,浑身仍被颠得散架般难受。她面色苍白,仿佛仍没从长时间的颠簸回复过来。
时日薄西山,帝面前重新证明自己,他绝不会错过这次夜袭的机会。”
许杨想了想,又道:“他攻不下又如何?”
“攻不下就围。”风月明直视着暮色的村寨道,“他的兵力两倍于我,即便一时攻不下寨子,也可以将寨子死死围困,等待徐辉祖以及更多援军的到来。”
许杨一惊道:“小侯爷的意思是……”
“就算我们能守过今夜,让战士们得以休息,等到他们完成包围,封锁住村口,我们仍只有在寨子里等死的份。”风月明淡淡地道,“”他们可以等待援军一齐攻寨,也可以占领这附近的山头,居高临下向寨nèishè箭,又或干脆围而不打,坐等我们粮草耗尽。无论哪种法子,我们都逃不出去了。”
谢雪初骇然道:“这可如何是好?”
“这村寨看似是个堡垒,实则是囚笼。”风月明以马鞭遥指着村寨的寨门,决然地道:“我们唯一的生机,就是在今夜给蓝祖望迎头痛击,逼得他引兵后撤,舍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可能。”
风夜菱不解地道:“可你也说我们是疲兵,人困马乏的,这怎么打?”
“我疲他更疲。”风月明笑道,“我们是轻装简从,他们却是重甲在身。依我推算,蓝祖望至少还要近一个时辰才能追至此处。他是急行军之后,我们却已休整了一个时辰,正是以逸待劳的绝佳战机。”
许杨至此终明白了风月明的打算,心亦不由佩服这位少帅过人的胆略:“以逸待劳,占天时,借村寨之固,是地利,再加上同仇敌忾将士思归,连人和也占了,这一仗打下来,的确有些胜算。”
“明白了。”风夜菱点了点头道,“看来这战场上的道理,我还有很多要学的。”
“多问问怀远。”风月明笑着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他自小在定远伯身边,耳濡目染,对这些事必不陌生。”他说到这看向蓝桥,还不忘朝他眨眨眼。
蓝桥当然明白风月明的意思,知道他是想让自己趁机和这位分别日久的未婚妻多说说话,让她尽快恢复昔日的风采。
许杨被风月明的话点燃了热血,慨然道:“这一仗该怎么打,请小侯爷下令吧!”
“我们兵分两路。”风月明从容不迫地道,“第一路三百人,进入村寨驻守,待蓝祖望至,全力守住寨门,不叫他攻进村子。第二路百人,分别埋伏在东西两侧的山坡上,待蓝祖望攻寨的士气由盛转衰,便从左右两侧杀出,居高临下攻袭应天新军的队尾。同时第一路人再从寨门杀出,里应外合夹击对手,必能让蓝祖望尝尝失败的滋味。”
“第一路军主守,第二路军主攻。如晦兄作战英勇锐不可当,自应统率第二路军。”蓝桥思忖着道,“第二路军既然还要再分左右两侧,不如侯爷与如晦兄各领一侧,父子同心也默契些。”
风月明笑道:“怎么?你想防守寨子?”
蓝桥昂然道:“保证完成任务。”
风夜菱激动地道:“我和你一起!”
风月明哂道:“你就别添乱了。”
“我才不是添乱,这叫稳定军心。”风夜菱撅起小嘴道,“只有我在,守寨的战士们才会相信,你们一定会在最要紧的时候杀出来,而不是丢下我们作弃子,自己趁机跑路。”
“你是怕我丢下你的好夫君才这么说的吧?刚说让你多跟他学学,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开始了。”风月明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苦笑道:“也罢,那咱们就各自珍重,整装备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