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箭支的数量来看,快船上的人数比倭船上少,只有二三十人,但箭支的射程更远,加之还是火箭,威力自不可同日而语。
火箭先是飞上半空,紧接着如火雨一般洒落,倭船上中箭的倭寇惨叫不止,还有火箭落在甲板上,但很快被人扑灭。x
倭寇随即放箭还击,但由于机动性上的差异,快船早已绕到倭船的船尾,并驶离了倭寇弓箭的射程。
快船很快绕到倭船的左舷外,再次驶进射程,又是一轮火箭齐射。
倭寇中又有数人中箭倒地。
“这个战术妙啊,自己先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利用机动性和射程的优势一点点消耗庞大的敌人。”蓝桥几乎拍案叫绝。
这轮箭雨过后,快船忽然一个急转,两舷各探出四支长桨划水,船身骤然加速,竟笔直往倭船的左舷撞来。快船的船头装有锋利坚硬的角铁,看起来是想直接撞击倭船脆弱的左舷。
快船吃水浅,甲板也较倭船更低,且不断增速。船头一旦撞上,角铁将毫不留情地撞碎倭船的左舷,让海水从船舱直灌进去。
坂田次郎显然也意识到即将出现的可怕后果,一边命令水手调整风帆,一边拼命扳动轮盘,试图通过转向避开这次要命的冲撞。
“咱们帮他们一把。”蓝桥说着拿起流光剑,强忍着身中前后两枚铅弹的痛苦,把水手操控风帆角度的两根缆绳挑断,也彻底断送了坂田次郎躲避撞击的企图。
倭船转向失败,脆弱的侧舷面对快船锋利的角铁,坂田次郎来不及管桅杆上的蓝桥和陈玉衡,在绝望下呼喝着,命令倭寇将一轮又一轮的箭雨射向快船。
快船早有准备,甲板上的水手尽数蹲下,每人举起一面厚实的圆木盾牌,盾上虽都被扎上了箭,却无人受伤。
陈玉衡惊叹道:“好嘛,不但躲了箭,还把箭支全都借去,将来还能还给倭寇。”
快船上的水手躲箭,船速却在风力的推动下越来越快,但听“轰”的一声巨响,角铁狠狠撞进倭船的左舷,使倭船猛地向右倾侧,地震般剧烈地震颤起来。
倭寇们东倒西歪,几乎没几人能在这样剧烈的撞击下还站得稳,就连蓝桥和陈玉衡,也差点被从九丈高的桅杆上被“抖”下来。
快船上的水手再次放箭,这次是在很近的距离,毫无反抗之力的倭寇有十几人中箭,在甲板上打着滚哀嚎。
由于离得近,陈玉衡忽然一声惊呼,几乎震惊地指着快船提醒蓝桥:“师父你看,这快船上全是女人!”
蓝桥不待他说早已发现,原来这快船上的船员,无论桨手、箭手还是控制风帆的水手,都是女人。这些女人年纪大的三四十岁,年轻的只有十几岁,大多是体格强健的妇女,穿着方便行动的短装,露出壮实的手臂和腿。
她们的船长站在正中,头戴表情狰狞的黄铜面具,手持一人多高的精钢战戟。另有一名约三十多岁黑脸庞的女舵手站在船尾的轮盘后,操控着快船的左右进退。
但见那铜面船长扬起战戟,似乎喊了一声口号,水手们立时乘胜追击,抛下长弓拿起刀剑,喊杀着跳上倭船。
倭寇除却被火箭所伤,以及被蓝桥和陈玉衡打伤的,有效战力只剩下二十多人。这些快船的女水手们一跳上甲板,就下死手大砍大杀。很多倭寇被刚才的撞击震得摔倒,甚至还没来及再站起来,就又被刀剑砍翻。
戴黄铜面具的船长此时也跳上倭船,将那杆战戟舞得呼呼作响,在倭寇间纵横捭阖,手下无一合之将。
那些倭寇有被战戟的千钧之力震飞兵刃的,有被连人带刀抡进海里的,还有招架不住被战戟打在身上的,自是腰折骨裂,重伤倒地。
“巾帼不让须眉,这娘们真有两下子!”陈玉衡在桅杆上看得咋舌,“要能和她过过招,一定特别过瘾。”
蓝桥谨慎地分析道:“她膂力过人,可能内力也不差,又占着重兵器的便宜,一般喽啰确实难以近身,真遇到招式精妙的高手就不顶用了。”
很快,铜面船长的周围再无敢上前一战的倭寇,她把战戟在甲板上重重一顿,缓缓走向独自立在船尾的坂田次郎。
坂田次郎抬起火铳,指向船长,双方一时僵住,谁也没有进一步动作。
“怎么说”陈玉衡悄声对蓝桥道,“她们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没可能挡住铅弹的。”
“看我的。”蓝桥说罢从桅杆上高高跃下,流光剑天雷一般攻向坂田次郎的头顶。
坂田次郎听到剑刃破风声,慌忙抬头,不禁吓得面色陡变。铜面船长趁他分神,倏地踏前一步,精钢战戟扫向他的小腿。
“砰”的一声,火铳在坂田次郎的惊惶中爆响,却因立足不稳射了个空,紧接着他就感到后颈一凉,被流光剑刺了进去。
蓝桥虽一剑杀死坂田,却因剑招牵动伤口,落地时再难保持平衡。他虽竭力想站稳身形,踉跄着调整了几步,仍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倒在甲板上,疼得几欲昏厥。
他见那船长的两只皮靴走到脸前,正想强撑着站起,那船长却忽然蹲下,伸手轻抚他的脸颊。
狰狞的黄铜面具后,露出的目光却是柔情万种。
“你”蓝桥不解这深情的抚摸是什么意思,直到那船长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他绝不敢相信的美丽的脸。
“夫君,你好呀。”
竟是风夜菱。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