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蓝桥“不许去找小夜”,其实是另有用意。
待蓝桥走后,她蹑手蹑脚地摸进风夜菱的房间。
这时莲心广场的篝火晚宴刚结束,风夜菱正准备就寝。
她见花语夕进来,感到有些意外:“你不黏着夫君,跑我这干嘛来了?”
花语夕笑吟吟地也不说话,反手在身后关了房门,拉着风夜菱一起坐下:“我这不是想你了嘛。”
风夜菱警惕地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有话直说,跟我还绕什么弯子。”
花语夕嘻嘻一笑道:“那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风夜菱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那取决于你说什么,看你这样子,不是又憋什么坏主意呢吧?”
花语夕叫屈道:“难道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坏吗?”
“有屁快放,你到底想说什么。”风夜菱没好气道,“你那么厉害,什么事需要特地跑来找我商量?除非……”
她说到这里倏地一顿,盯向花语夕的小腹。
“你真有了?你和夫君成亲才刚满一个月,难道在那之前你们就……”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花语夕被风夜菱说得臊红了脸,抓紧她一条手臂羞嗔着不依道:“才不是呢。”
“那是什么?”
“我是想说……”花语夕眼珠一转,油然道,“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风夜菱随口道:“先说好消息吧。”
花语夕正色道:“我想到一种能使夫君内伤快速痊愈的法门,可使他不必带伤出征。”
“真的吗?”风夜菱动容道,“那真太好了,就知道你有办法,我刚才还在为这件事担心呢。”
“这法子不但能治愈他的伤势,还能强化经脉,使他的内功更进一层。”花语夕接着道,“到那时候,他就可以随意使用虚烬十方里的神功了。”
“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呀。”风夜菱激动过后,忽然琢磨过来,情绪又逐渐平复下来:“所以你说还有个坏消息,是否也和这有关?是药材难找还是怎么?”
“倒不是药材难找。”花语夕苦笑道,“坏消息是,这个法子需要有人配合。”
“谁?”风夜菱露出狐疑的目光。
“雪音妹妹。”花语夕叹道,“我就直说了吧,像夫君这种情况,要想短时间内使经脉恢复,除非修炼乾坤诀最后的第六层。乾坤诀是你外公沈大师毕生的心血,其第六层玄奥无比,若真能练成,不但夫君受益,雪音妹妹也能从此彻底告别火毒,同时内功修为远胜往昔,成为天下顶尖的剑法大师。”
“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嘛。”风夜菱笑道,“夫君和我说过你之前在河谷让他们练第五层的事,你看过乾坤诀的秘笈,既然你说第六层有用,那就让他们去练呗,哪里算是坏消息呢?”
“问题就出在这。”花语夕面露难色,忽然压低声音,凑到风夜菱耳畔说了两句。
“你是说……”风夜菱还是第一次听到和乾坤诀有关的事,惊讶得张大了嘴,下巴差点掉下来。
“所以这件事看起来是两全其美,但稍有不慎,也很可能做成两相不美,让每个人都很受伤。”花语夕神色凝重地道。
风夜菱又过了良久才缓过神来,奇道:“这么说来,这第六层的功夫倒非得夫妻才能练了。外公创出这样一套功法,也是别致。”
花语夕不无遗憾地道:“沈大师当时肯定想撮合阿公和叶师叔,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终究有缘无分。”
“可若非如此,夫君这样内伤未愈就下山打仗,我还真不放心他。”风夜菱矛盾地道,“但说要他和雪音妹妹巫山那什么云……我又……”
“我这纯属是异想天开,要是你觉得不可行,那此事不提也罢。”花语夕试探地道,“我听你的。”
“也不是完全不可行。”风夜菱想了想道,“只是人家雪音妹妹冰清玉洁的身子,给他就这样祸祸了,总感觉挺憋屈的。”
花语夕哂道:“她对咱夫君的情意有眼睛的都看得出,又能消灭火毒恢复武功,没准高兴还来不及呢,有啥憋屈的。”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由浮现出在河谷时,白雪音向她表示拒绝再练第六层的情景。
“雪音妹妹心善,就算自己受了委屈,也从不会表露出来。”风夜菱沉思良久又道,“我的意思是,既然夫君必须借助雪音妹妹才能治伤,那咱们就得好好对人家,不能留人话柄,让人说我们过河拆桥,把雪音妹妹当工具般利用。”
“你想说让夫君娶了雪音妹妹?可她的师门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件事我们容后可以和叶师叔商量。关于乾坤诀的事,她应该再清楚不过。”
花语夕凝视着风夜菱的眼睛:“我不问叶师叔如何,也不问雪音妹妹自己是什么意思,我就问你。”
“你愿意让他们这样做吗?”她一字字地问。
风夜菱长长吁出口气道:“若说我内心没有丝毫酸意,那就是骗人的。毕竟这种大老婆二老婆串通起来给老公拉皮条的事天下罕见,说出去也是让人笑话。”
她接着徐徐又道:“但雪音妹妹我也算知根知底,甚至在你进门之前,我就多次想过他们二人可能有超越师兄妹的关系,也调侃试探过他们。如果说在你我之外,夫君注定还要娶其他女人的话,雪音妹妹无疑是其中我最认可的一个。”
花语夕眨了眨道:“所以……你这是同意了?”
“算是吧,我也不想夫君带伤上阵,在凶险至极的战场上冒险,那可能使我们永远地失去他。”风夜菱回看向花语夕,反问道:“你呢?你怎么想?”
“我说过都听你的。我如果坚决不同意,今天根本就不会来找你。”花语夕幽幽地道,“不过这件事也不是咱们两个说了算,还要问夫君,问雪音妹妹,以及叶师叔的意思。”
风夜菱点点头:“今天已经晚了,咱们明天好好筹划,尽力把这件事办好。”
“唉,这大笨鱼也不知为何会这般好命,我们在背后为他操碎了心,他自己却享尽艳福。”花语夕起身踱至门口,“想想都让人心里不平衡呢。”
“夫君品性如何,没有人比咱们两个更清楚。咱们为他牺牲这么多,他以后若敢亏待咱们姐妹,我第一个饶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