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哥有伤,特意煮了绿豆汤,想给他喝点,让他消消暑气。”
守门的家丁自然还是不让她进,但她发了小姐脾气,眼见常洪不在附近,端着汤碗硬是要往里闯。
一个家丁伸手阻拦,抓着徐妙锦的手不放,徐妙锦用力拉扯,最后将绿豆汤整碗摔落。
汤盅“啪”地砸在地上,碎了一地,绿豆汤也全洒了出来。
“你大胆!”徐妙锦挥手就是一耳光,然后杏目圆睁,跺着脚大声道。
那家丁连声叫着“小人知错”,这边的声响也终于引来常洪。后者一边对徐妙锦好言相劝,一边则对那名家丁拳打脚踢,以示惩罚。
而就在众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发生在院门处的小小意外时,一个身着青衫的人影悄悄翻过后墙,无声无息地掠进徐辉祖的卧房之中。
与此同时,皇宫内,二十五岁的皇帝朱允炆正一脸寒霜,看着徐增寿趋进大殿,缓缓向他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徐增寿瞥见朱允炆的神情,以为他仍为徐辉祖战败的事而感到恼怒,表面装作诚惶诚恐,心中实则窃喜,暗自数着而今京中的大小官员,盘算着如果罢免了徐辉祖,是否会轮到自己接掌城卫军的兵权。
他几年前就已秘密投靠了燕王朱棣,成为朱棣布在京城的一招暗棋,如果真能得到兵权,那他就转手可以顺势向朱棣献城,领取一件大功。
朱允炆耐心地等他行完大礼,却不叫他平身,巴掌重重地拍在龙案之上,森然道:“徐增寿,朕自问待你不薄,你却为何与四叔勾结,妄图陷朕与绝境?”
徐增寿吓了一跳,张了张嘴,正不知自己哪里露馅,朱允炆袍袖一抖,几封信笺已朝他兜头砸了下来。
赫然正是徐增寿与朱棣互通有无的密信!
这些密信他一直藏在家中密处,除非有人彻底搜查他的房间,否则绝没可能发现。
徐辉祖是昨日才回的城,且一直闭门不出,那么提供这些密信的人,只有一个可能。
“常洪!”徐增寿知道已无可辩解,讨饶亦是无用,怪叫一声翻身跳起,撒腿就往殿外跑。
朱允炆冷然挥了挥手:“来人!”
二十几名手持刀剑的侍卫从殿外涌进来,围住徐增寿,其中一人将其踹得跪倒,押回到朱允炆驾前。
徐增寿这才知道朱允炆早有准备,叫他进宫就是为了除掉他,惨然一笑道:“事已至此,我再没有什么话说,只想奉劝皇上一句,燕王大军已至城外,负隅顽抗只是自取灭亡,不如早些投降,说不定反有一线生机。”
他虽然绝望,说这话时仍升起一丝丝的希望,希望朱允炆能被他吓住,因为怕死而选择投降,那样他就会因为还有“利用价值”,得以苟活下去。
朱允炆凛然一笑,“锵”的一声,从一名侍卫的鞘中抽出一把长剑,指着徐增寿道:“天子死社稷,朕继承大统,受万民拥戴,光明正大,可不是向反贼低头的懦夫!”
“徐增寿,你背国叛君,死到临头仍不忘蛊惑朕心,简直是不知悔改。”朱允炆遗憾地摇了摇头,负手踱着步道,“朕对你很失望,太失望了!”
一个念头从徐增寿心底升起,难道朱允炆对徐辉祖失去信任,也和自己的事情暴露有关?朱允炆是因为再信不过他们徐家,所以才
他已没有时间再想下去,但见朱允炆眉峰一挑,长剑便已捅进他的心窝。
一声惨呼,血染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