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众兵士则是面面相觑,未曾轻易对那高个子兵士动手,毕竟他们现在的处境都差不多。
“呵呵。”
严陆又冷笑一声,瞟了那伏跪在另外一个竹筏上不停告饶的高个子兵士一眼,淡然说道,“谁若手刃此人,便可取而代之,自此成为我的亲信,今后在晋阳城内占有一席之地。”
果然,严陆绝不可能放过这个带头作乱的,哪怕杀鸡儆猴也不能留他。
而此话一出。
与那高个子兵士同一个竹筏上的兵士立刻有了动作。
其中一名兵士已经将刀握在了手中,脸上带了些歉意对那高个子兵士说道:“王伯长,对不住了,反正你也肯定活不成了,我不杀你也会有旁人杀你,你这条性命倒不如便宜了我,回头我定会时常去照看你的家人。”
“王伯长……”
一听这话,其余几名兵士竟也反应了过来,纷纷拿起兵器唯恐晚一步被人抢了功劳。
而其它竹筏上的兵士亦是有些蠢蠢欲动,可惜他们隔着暗河不似这几名兵士一般近水楼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咸鱼翻身的机会到了旁人手中。
不过饶是如此,这些竹筏也在纷纷向高个子兵士所在的那个竹筏靠近,试图寻找一些机会。
“陈家老二!”
那高个子兵士见此状况,终于也不再继续向严陆告饶,站起身来手持兵器看向那几名对他虎视眈眈的兵士,“我平日里可待你不薄,若是没有我,你那一家子恐怕早就饿死了,你为了这点私利竟要与我刀兵相向?还有你们几个,你们跟随我已有些时日,我可曾亏待过你们?”
“王伯长,你的恩情我陈老二都记在心里,可如今咱们的性命都已被人拿捏,我不过是想活着,想活得好一些,我又有什么错?”
率先起意的兵士为自己辩解道,脸上的歉意已经少了许多,甚至有那么点理直气壮的味道。
“……”
其余几名兵士则一言不发,只是继续一同向那高个子兵士逼近。
那高个子兵士沉默了片刻,终是扭头看向了不远处冷眼旁观的严陆,咬着牙大声喝道:“严陆,你暗藏祸心,不得好死!”
接着他再望向了那几名蠢蠢欲动的兵士,竟又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你们被他蛊虫所制,在他眼中只怕连人都算不得,还想着以后有好日子过?呵呵呵,你们想杀我,我偏不教你们得偿所愿,你们若真想取我首级,有胆便随我来吧!”
说完不待那几名兵士明白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已经纵身一跃跳入了暗河之中。
此刻他那一身的甲胄还未褪去,落入水中便快速向下沉去,仅仅是眨眼之间便已经失去了踪迹,只留下一片不停摇曳的河水。
……
事情发展至此便算暂时告了一个段落。
在严陆的命令下,剩下的人继续撑着竹筏向暗河上游探索。
而吴良暂时也并没有命典韦暴起夺船,并不是没有操作的机会与实力,而是他想稳住严陆,先想办法搞清楚自己与典韦是否也被下了蛊。
同时还可以继续利用严陆与左慈探索这处秘境,毕竟关于这处秘境,他们一定知道一些吴良还不知道的事情。
当然。
这些都不是吴良临时改变计划的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吴良已经发现了这伙人的一个致命弱点,只要能够把握住这个弱点,便可轻而易举的化解危机,完全没有必要与他们硬碰硬。
这个致命弱点便是严陆投下的蛊虫。
通过刚才发生的事情,吴良已经可以断定诱发左慈与那些兵士体内蛊虫发作的乃是那个铜铃,严陆也只能通过铃声对那些蛊虫发号施令,并且应该不能够根据自己的心思单独控制某一个人体内的蛊虫。
否则当时便不应该是严陆摇铃蛊虫便集体发作,再摇铃蛊虫便集体蛰伏的情况。
而在对付那个被称作“王伯长”的高个子兵士时,严陆也不应该令蛊虫集体蛰伏下来之后,再用言语诱导其他的兵士动手。
若他能够单独控制一个人体内的蛊虫,这么做无异于脱裤子放屁。
所以……
吴良有理由相信,只要能够拿到严陆手中的铃铛,便等于掌握了在场除严陆一人在外的所有人的命运,包括左慈在内。
这相比较命典韦暴起夺船,自己与典韦冒险深入这处暂时一无所知的秘境,同时还要躲避严陆等人的追杀要更加保险,并且还能够将这些人利用到极致。
除此之外。
在有可能的情况下,吴良其实也还不想轻易放弃左慈这个人。
基于对历史的了解,吴良现在依旧坚持认为左慈才是解开这处秘境的秘密,并最接近这处秘境中的机缘的人。
这是一条他从未渡过的河,摸着左慈这块“石头”过河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失踪的张梁。
则已经没有人再提及,从严陆的那些话中便可以听的出来,此刻严陆已经堂而皇之的取而代之,完全将自己当做了张府、乃至整个晋阳城的主宰。
这教人不得不怀疑,作为张梁的努力,严陆是否早就有存有异心,否则权力交替怎会如此顺利,似是此前已经在他心中演练了许多遍一般。
甚至吴良不得不怀疑。
严陆既然能够如此处心积虑,给在场所有的兵士都下了蛊,那么在这外面的兵士可能也无法幸免,甚至就连张梁这个主人说不定都早已中招,只是严陆还有其他的目的尚未完成,所以在这之前依旧保持蛰伏而已。
毕竟自进入张府之后。
他也旁敲侧击的打听过一些与严陆有关的事情,却从未从谁口中听到过有关蛊术的事情,所有人都只认为他只是一个只有忠心的平庸奴子。
所以蛊术极有可能是只有严陆自己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船队忽然放慢了速度,最前面那个竹筏上的兵士大声向后面传递着信息。
原来暗河的河道到了此处已经开始变得狭窄低矮,窄到仅仅只能容的下一个竹筏纵向穿过,并且也低到了众人站在船上不得不猫下腰、否则便会撞到头的程度。
听到兵士的描述。
吴良向外探了探身子向前面望去,果然如那兵士所言,前面的河道已经变成了一个相对狭窄许多的洞穴。
虽然洞穴中的水与暗河相连。
但不难看出,以他们此前遇到的那头异兽的体型,显然是没有办法穿过这个洞穴的。
即是说进入了洞穴,应该便不用在怕那头异兽卷土重来。
而吴良等人到达此处时,早就已经超出了一炷香的路程,也就是说最开始派来上游探查的那些兵士根本就不可能到达这里。
至于他们与那个竹筏究竟遭遇了什么。
自然也就不太好说了。
吴良倒觉得可能也是遭遇那头可以四处游动的异兽,如此说来,那头异兽的行为便有有些像是在守护这处秘境,尤其是在守护这条暗河的上游,极力阻止着一切外来者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