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以少胜多也是需要些条件的,在实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曹孟德恐怕连一合之力都没有,便是说破了大天也绝不可能翻盘。”
又有一人接茬说道。
甚至还有人起哄起来:“允嘉,你究竟是听了哪位高人的指点,不如将这位高人请出来与我们当面对质,若他能够说服我们,我们便与你一同迁往兖州,若是不能令我们信服,你想去兖州投奔你的情郎,自顾自去便是了,但这分家的事你便不必再提了,如何?”
“对!你去投奔情郎便与出嫁的女儿无异,都是泼出去的水,自此你便不是闻人家的人了,如何还能够分家,天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众人七嘴八舌之间已经换掉了概念。
闻人昭的迁移兖州之举变成了投奔情郎。
而在这个时代,嫁出去的闺女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要避讳,只能留下一个娘家的姓氏,就像史书记载中的各类女性人物,大部分在公开场合都只能被称作“某氏”、“某夫人”,以至于这个时代的史书中能够找到的全名全姓的女性一只手就能够数得过来,就连位至皇后也不能例外。
因此,闻人昭也断然没有了与他们分家的资格,若是执意要迁往兖州,便必须净身出户。
当然这群人也是人精。
他们并没有直接与闻人昭谈论净身出户的事,而是从闻人昭的话中扒出一个漏洞,以此来与闻人昭立下了一个赌局,以此来避免闻人昭再次黑化。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闻人昭说出此事完全是一番好意。
她是无条件相信吴良的,虽然不知道吴良究竟如何推断出这个结果,但当吴良对她说出这番话时她便记在了心里,如今对他们说起也是避免这些宗亲站错了队最终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
结果没想到这反倒成了这些宗亲攻讦的借口。
不过面对他们的偷换概念,闻人昭不愿将吴良牵扯进来,于是十分理智的没有接茬,接着又道:“各位长辈,咱们闻人家共有六脉,父亲这一脉已经决定与我一同迁往兖州,我是出嫁的女儿,我父亲总有资格分得一份家产吧,我们也不会多取,将家产统计过后我们只带走其中的六分之一,剩下便是你们的,诸位应该没有意见吧?”
到底血浓于水。
虽然此前发生了那些不愉快,但如今闻人功反倒理解了闻人昭,如今父女二人已是一条心,哪怕在这件事上也能够共同进退,这倒是吴良都不曾想到的结果。
“家主,分家也是你的意思?”
场内众人也完全没想到闻人功会是这个态度,意外的看了过来。
“允嘉虽是女儿身,但过往的许多事情都证明她比我更有远见,这次我愿意相信她的判断,若你们执意留下迎接袁谭,恐怕便也只有如此了。”
闻人功虽然避开了众人的目光,但态度却还是十分坚定,“而且我认为此举并非坏事,分家之后我族有人亲近袁氏,有人亲近曹氏,今后不论是袁氏获胜还是曹氏壮大,我族始终立于不败之地,亦可再适当的时候互相拉上一把,可确保无论如何我族的传承都不会断绝。”
此话一出,群情立刻激愤起来,如同吵架一般大声斥责:
“你可是家主,如此草率决定你对得起闻人家的祖宗么!”
“若允嘉一人胡闹便也算了,你身为一家之主竟与她一同胡闹,如何能够令家中百余子弟家卷信服?”
“我不同意,绝不能分家!”
“你既相信允嘉的判断,便教允嘉将那胡说八道的高人叫来与我们当面对质,若那高人能够说服我们,我们便与你一同迁往兖州,若是不能,这分家之事谁若再提,便是闻人家的罪人与叛徒,依家法当逐出家族!”
“……”
这些声音早已传出了堂内,隔壁两三个院子的人都能够听到动静。
事已至此,非但是闻人昭成了“不孝女”,便是闻人功也成了愧对祖宗的罪人,不论分不分家他都已是威信扫地,这个家主今后怕是也很难再压住族内的各个分支了。
就在这个时候。
“吱呀——”
伴随着的一声轻响,议事堂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条缝,紧接着一个脑袋鬼鬼祟祟的从门缝里面探了出来。
“?!”
议事堂内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齐看向门口。
这可是闻人家,在乐安国虽不是说只手遮天,但咳嗽一声也能够带起一些震动,无论是族内子弟还是外人,断然没有人敢擅闯他们的议事堂,因此众人难免心中震惊。
“吴有才?”
闻人昭却是立刻认出了探头进来的人。
此刻吴良趴在门上探着脑袋,他的身后则有四名护卫正被典韦一个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原来吴良本来是被闻人昭安排在隔壁院子的一间屋子里等待消息,如今他时间十分紧迫,一旦有了消息便要立刻着手安排闻人昭的迁移事宜,然后再马不停蹄的前去探寻有关“扁鹊”的消息,尽快解除瓬人军众人所中的奇毒,免得夜长尿多。
结果等着等着就听到议事堂这边传来了吵闹声。
吴良用屁股想也知道定是闻人昭提出的迁移事宜遭遇了反对,吴良此刻的心早就不在这里,为了不因这些口舌之争浪费干系瓬人军众人性命的宝贵时间,于是他决定现身帮闻人昭与这些宗亲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