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一声惊天地泣鬼神般的哭嚎声,响彻在整栋幽暗的公寓大楼内,声波仿佛震得楼体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一道残影穿梭在各个楼道间,速度快到肉眼几乎都跟不上。
当这道残影到达一楼出口时,却发现原本进来的入口完全被一团黑乎乎的恶心粘稠物体堵住,上方还有无数条像是章鱼触手一样的须体在那摇曳,沈放觉得这些触手舞动的姿势就仿佛在对他说“大爷快来玩啊”。
而每一条触手上都长有一圈又一圈白色的吸盘收缩自如,让人看得不禁头皮发麻。
沈放没有办法,他不敢硬着头皮硬闯,一方面是他不知道这样的后果会是什么,另一方面他担心怀中抱着的小男孩受伤的身体会扛不住。
毕竟之前女人闯出自己房间都受到了那样严重的反噬,离开这栋大楼又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沈放不敢想。
他敢拿自己这条命搏一搏,大不了叫那恶心娘们出来治疗一下就好,但他不敢连同别人的命一起赌。
特别是当沈放回忆起先前女人发出的无声诉求,那双唇一闭一合,明显说了两个字。
“孩子。”
沈放并非不愿意救下那位女人,他一开始利用自己快速移动的能力离开房间时,就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但他没有,他故意大喊大叫,为的就是吸引那头怪婴来追他。
轮比速度,申城那位冰山扑克脸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这头畸形的怪婴呢?
可惜事情没有按照他想的那样进行,怪婴压根就没有追出来,反而留在了房间。
这无疑让沈放觉得,自己是一个临阵脱逃的懦夫。
特别是当他听到小男孩凄惨的哭嚎声时,心更是被揪着一样的痛。
那样的环境,他就算没有亲眼看到,也能感同身受。
当年那起火灾结束,他和小男孩一样,从此只有母亲可以相依为命,在那段短暂却美好的时光里,母亲就是这样像守护神一样护着自己,独自承受了多少非议,白眼,和恶毒的欺凌。
沈放非常清楚母亲的痛苦与难受,但她却从未在自己面前流过一滴泪。
那个时候,没人站出来保护孤儿寡母的他们,但沈放现在却可以。
“劳资是谁啊?大名鼎鼎的沈放,放荡的荡,呸,奔放的放!放他娘的狗臭屁的放!劳资才不会丢下那对孤儿寡母不管!”
沈放带着这个念头重新回到了那个房间,女人和蔼的笑容让他不禁回忆起了母亲的样貌。
这算是给他的勇气决定,最好的报答吧。
只可惜,女人留下无声的请求后,却摇了摇头。
沈放知道,女人这是想要牺牲自己,保全他们,毕竟多救一个人,就会多承担一份风险,甚至很可能最后大家都走不了。
但沈放更加明白,女人也是有私心的,因为她根本就不想以这样的姿态存活下去,或许死亡对她而言,是很好的解脱。
毕竟谁会希望自己余生的每一分每一秒,双手都在不停抽自己耳光呢?
女人不想这样活下去,特别是在自己孩子面前,以这幅样貌活下去。
多么恶毒的诅咒啊,让女人不停抽打自己的耳光,哪怕女人成为了失控者,都无法摆脱这份诅咒。
趁着怪婴在吞食女人的时候,沈放咬着牙将地上的小男孩抱起来逃走了。
尽管小男孩不停挣扎,哪怕到现在还在挣扎,但沈放都牢牢抱着不肯撒手。
“小屁孩你丫消停会啊,不然爷抽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