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城的秋天,秋高气爽。,哪怕是临近十月底了,气温也远经北方暖和得多。
苏红梅觉得自己今天很幸运,居然在莲城电机厂的家属区文革村收了好些旧棉袄旧棉裤,还有两大箱旧书旧报旧杂志。这些旧棉袄棉裤拿回去洗洗干净再拆了改改,可以给宝儿和福娃各添制一套新棉衣棉裤,今年过冬就不会让俩孩子冻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人回国了,顺带着让她也沾了沾他的好运气。
前些天在电视新闻里看到东联国家最高元杨卫平正在对华夏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国式访问这个消息,苏红梅的心情就没再平静过。
从内心中来讲,她真的很想带着一双儿女跑到京城去找他。不是她想去沾他的光,而是实在不想让他和她的亲生骨肉日子过得太清苦了,有时候甚至连儿童日常所需的正常营养也没法保证。
虽然说这俩孩子自打生下来就都一直非常乖,也没得到什么大病小痛,可是,让俩孩子就这么跟着她捡一辈子破烂,她真是于心不忍。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经常会问自己,是不是她真的太自私了。为了让一双儿女能陪在她身边,让俩孩子放弃本该属于他俩的锦衣玉食和荣华富贵,这究竟是错还是对呢
从她这些年收集到的跟杨卫平有关的新闻资料来看,好像他还没有孩子。不然以他的尊荣身份,如果他真的有了嫡亲后代的话,这意味着东联就了“太子”或者“长公主”,那些新闻媒体肯定会大肆宣传的。如果他知道她为他生下孩子,而且还是一双聪明俐玲可爱懂事的龙凤胎,相信他一定欣然接受的。
然而。想到自己的农村寒门出身,再想到叶小乔和杨心茹背后的世族大家豪门勋贵,想起戏文里的那些深宫宅斗,狸猫换太子,她就没来由地感到不寒而悚。这不是送孩子们去享福,而是让他们去送死
这个念头升起。苏红梅心里要把孩子送交给杨卫平的想法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想起当年村里的秋寡妇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照样将孩子拉扯大了,苏红梅原本松动的信心顿时又变得坚定起来,而且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为坚定。
回头看了满满一车的旧家具、坏了的收音机、手电筒、旧塑料、牙膏皮、酒瓶、旧书旧报纸等破烂废品,记忆中她好象还听杨卫平说起过,只要改革开放继续搞下去,哪怕是收破烂也照样可以家致富。这一刻,苏红梅仿佛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推起这车不少于三四百斤的废品也不再感觉那么吃力了。
“收破烂废品啦家里有不要的酒瓶、牙膏皮、旧书旧报纸、旧衣服旧裤子、烂家具、烂电器、破铜烂铁都可以拿来换钱了收废品了”
一边推着沉重的旧板车,苏红梅一边扬起清脆的嗓音一路吆喝着朝家里的方向慢慢行进。
与推着满满一车废品的苏红梅相距大约十来米的人行道上。两名看起来很普通的年轻妇女一人推着一辆自行车,一边有说有笑地拉着家常,一边随着苏红梅走动的方向缓缓走着。这二人时不时地会有意无意地将视线朝苏红梅看上两眼,又或者四处打量着周围往来的行人。
“李姐,你说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啊居然还会有部里的大领导来莲城亲自督办她的案子”居左的那个年约二十来岁,扎了两个大辫子的年轻女子边走边低声问道。
“注意纪律”右边那个留丰包菜头,看起来在约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妇女不动声色地轻声说道:“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小唐。干我们这一行,千万不要有任何好奇心理。否则,犯了错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犯的。”
“反正我怎么看那个女的都不像是坏人。”小唐轻声嘀咕道。
“坏人是从来都不会在他们的脸上写上坏人两个字的。”李姐刚想借着眼前的机会给身边这个刚来单位的公安干校实习生好好说教说教,忽然感觉口袋里的手机在振动。
李姐迅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后马上摁下接听键,很是随意地说道:“经理,我和小唐在外面给单位要购办公用品呢。有什么事吗”
“一号目标现在什么情况”话筒里传出周国华低沉的问话声。
“您是说蓝墨水啊,已经买好了,正准备回单位。”
“注意盯紧了,一旦现有任何可疑人物接近目标,立刻向我汇报。你的手机不要挂断了,就这样保持通话畅通”
“好的好的,经理,我知道了,马上就回来了。”
与此同时,在苏红梅行进方向前方五百米左右的马路上。
一身时髦洋装打扮的李美琪,手里拿着一部这两年在华夏大6非常流行的沪海制造的“海鸥135”彩色照相机,一边走着一边不时地将马路两旁的风景摄入相机彩色胶片中。
不久前,在陇西省金南县,李美琪尽管行动果决迅,但还是晚了一步,被华夏国安的人抢先将那个叫陈家良的家伙给控制住了。这让李美琪在杰西卡这个强势的女总裁面前很是丢了回脸。
“这就是你们ia的办事能力”
这句杰西卡当着她的面直言不讳的嘲讽,至今还时不时地在李美琪的耳边响起。
上次的行动,不仅让她在杰西卡面前丢脸,而且还使得魏明杰这颗原本还有点价值的棋子提前暴露了。甚至连她本人也差点受到魏明杰的牵连,被华夏国安的特工盯住她的行踪。
李美琪很是费了番周折,为此还不惜启动了另外两颗ia刚展的棋子用来吸引华夏国安的注意力,这才从容脱身离开陇西省去了沪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