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陈立平的新闻就是正式批捕的消息了,至于时云凤与陈立平的婚礼,自然不必再提。时氏现在恨不能全天下人都失忆,但因为时云凤与陈立平提前领证,陈立平的官司多少波及时云凤。
至于时云凤如何脱身,自然有时家人为她操心。
江浔最为关注的还是谢凯,这是位没有分寸感的叔叔,但也是位热情的叔叔。许多人都站的太高,没有了俗世的味道,谢凯身上却有那么一种最世俗最温暖的感觉。
完全不像企业家。
江浔一直这样认为。
江浔也能理解一些谢凯的心情,顾家过年时那些殷殷勤勤来顾守锋这里拜年旁支什么样,能来的还是族中相当不错的旁支。
在这个势利的大人世界,只有两样是亘古不变的法则,一是钱一是权。
这两样,有一样也会受到人尊重。
一样都没有,只有善良的话,那么,连善良都会受到嗤笑。
谢凯身边所有的近亲都是出众人物,他如果安于平庸还好,可谢凯跟陈立平合伙做生意,证明他想做出一些成就。
结果却是这样。
这样的失败。
不知为什么,江浔总是从心里对谢凯有一些怜惜。
郭胜是从江浔手里得到这桩案子,江浔托他的事,他总记在心里,打电话给江浔,“谢叔叔今晚八点的飞机。”
“去哪里的?”
“南非。”
“那么远。”
“没办法再待在A市了吧。”
“这是谢家的流放,还是谢叔叔自己的选择?”
“他自己的选择,谢叔叔应该还想再试试亲自做点什么吧。”
“一个人吗?”
“是的。”
“告诉我航班号,还有谢叔叔现在的手机号。”
江浔买了很多吃的,还准备了一张visa卡,里面的钱不是很多,是他的一点心意。江浔翘了下午两节课,提前到机场。打电话给谢凯,谢凯在贵宾侯机室,让江浔不用送了。
江浔突然出现,当真吓了谢凯一跳。
谢凯问他,“你怎么进来的?”
“买张机票,安检就能进来。”江浔提着一袋子吃的,目光在谢姚身上一扫而过,问谢凯,“谢叔叔,谢先生陪你一起去吗?”
“啊,不,阿姚也是来送我的。”谢凯圆润的脸颊消瘦许多,眼睛都显得大了,有了谢家人凤眼的形状。不过性格还是老样子,念叨江浔,“我说你不用来了,咱们电话里送别是一样的。”“那怎么一样。我出门最讨厌没人送了。”江浔把袋子放到谢凯的行礼箱上,“谢叔叔拿着路上吃。吃不完也别扔了,离得远了,就觉着家里的味道珍贵了。”
“阿浔真的很贴心。”谢凯笑着拍拍江浔的手,“叔叔知道了。放心吧,我这一把年纪不用你们担心。南非到处都是野味儿,闲了还能去打猎狮子老虎哪。”坐在谢凯一畔的谢姚完全像个冰雕,江浔看谢姚没有要聊天的意思,也不好打扰人家,只管跟谢凯说话。却见谢姚突然拎起江浔的袋子,直接打开来翻找一遍,两根冰雕般的雪白手指夹出江浔放在里面的卡包,然后,就用能冰死人的视线盯着江浔,坐等江浔解释。
江浔很和气的表示,“谢先生,这不是送你的东西。”
谢凯连忙要拿来还给江浔,“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还要给叔叔零用钱不成?这可反了啊。”
谢姚手指一晃躲过,然后谢姚打开卡包,里面除了一张卡外,还塞着一张小纸条。江浔劈手便夺,被谢姚抬手挡下,眼风凉嗖嗖的扫江浔一眼,“你是想让我的保镖请你安静坐下吗?”
“想看就看好了。”江浔气乎乎的撂下句狠话,实际拿谢姚委实没什么办法。阿壮没同他一起进来,再说,即便阿壮来了,也不一定打得过谢姚身边的两位保镖。
谢姚慢调斯理的打开,里面只有一行字:谢叔叔,对不起,是我向警察报的案。
谢姚对这种小学生型的道歉不置可否,把小纸条递给叔叔看,谢凯笑呵呵的对江浔说,“不用道歉,我都知道啊。要不是你报警,我还得被蒙有股里当枪使。”
江浔有些内疚,谢凯搔搔头,“我是很想做些事扬眉吐气,可也还没自欺欺人到这种地步。阿浔,你报了警,才有可挽回的余地。要是你没报警,真等上市那得坑多少人,那才是造孽哪。”
谢凯还是老好人的心肠,江浔更舍不得他,“谢叔叔你这么好,真担心你出门在外被骗。外头很多势利人,叔叔你这样老好人是要被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