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奎皱眉,“肥虎,载她一程。”
肥虎见一连串变故,也觉大事不妙,低吼道:“女人,快上来,指路。”
“多谢张道长!”
赫连薇也不客套,翻身跳上虎背,顿时黑烟滚滚,向着城外飞速而去。
如同天塌一般,原本繁华安详的城市顿时兵荒马乱。
无数百姓哭爹喊娘、怨声载道,跌跌撞撞被士兵驱赶排队出城。
昌运城承平已久,百姓只是听说运河出了怪事,没想到却被通知要弃城躲避,难免发牢骚。
有些磨磨蹭蹭要收拾细软,有些富贵人家大马车堵了道路,还有些人竟然牵着猪羊,整个城市一片混乱。
张奎顾不上搭理这些,而是翻身跃上码头最高楼顶,看着河面拧开葫芦喝了口酒,身后陆离剑嗡嗡震动。
天空那东西身处云端,虽有淡淡威压传来,却似乎并没动手的意思。
反倒是那河面坚冰之下,妖邪之气越来越浓郁,水流愈发湍急,冰面都在微微震动。
“嗯”
张奎突然低头皱眉。
此时码头上人群慌乱逃散,却有一人逆着人流往岸边跑去。
正是那疯子乞丐李君。
张奎猛然从高空落下拦住了他,眼睛微眯,“你要去作甚”
李君拍着手摇头痴笑,
“稀奇古怪牛,耳朵大过头,头在前头走,耳朵在后头”
“少特娘的装傻!”
张奎一声怒喝。
李君愣了一下,随即沉默,眼中也渐渐回复清明,也不说话,只是傻傻看着结冰的河面。
张奎忽有所感,猛然转身。
轰!
冰面猛烈炸开,无数巨大的碎冰飞起上百米高,波涛涌动,一艘布满水草贝类,漆黑如墨的画舫浮出水面。
周围顿时阴风怒号,水下无数阴气旋转盘旋,一只只苍白腐烂的手臂伸出水面,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而在那画舫甲板上,还蹲着几只绿皮夜叉,头角狰狞,红须獠牙,每个气息都不逊于张奎曾经打过的蓝夜叉。
吱呀
画舫船阁的门轻轻打开,一股浓郁的黑烟如活物般涌动而出,来到了冰面之上。
张奎心中警兆大盛,这黑烟明显能掩盖气机,洞幽术竟然只能看到一个高挑婀娜的身影。
一旁的乞丐李君突然脸色惨白,跌跌撞撞爬上冰面,向着画舫跑去。
张奎脸色阴沉并没阻拦,因为黑雾之中,一股强大的气息锁定了自己。
噗通!
乞丐李君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冰上,磕得满嘴是血。
可他似乎毫不在乎,从怀中取出一个青铜贝壳举在头顶,一边跪地前行,一边声嘶力竭呼喊:
“东西在这儿,清儿说你们迟早找来,要我交出此物换命,我愿赴死,只求给清儿报仇!”
说着,将青铜贝壳放下,不停跪地咚咚磕头,很快,额头在冰面上留下一个个血印。
只见那浓郁黑烟之中,缓缓伸出一只芊芊玉手,伸手一招,那青铜贝壳突然飞起落入手中,随后滚滚黑烟缩回了画舫。
噗嗤!
船上一只绿皮夜叉突然跳下,一钢叉将乞丐李君从肚皮插透,挑在肩上跳回甲板。
李君血流如注,却是装若疯癫,高声大笑,“多谢,多谢,害死清儿的和尚就在崇明寺中,我要他们死,全部要死,哈哈”
他的话语未落,漆黑画舫已再次沉入水中,一股幽暗的阴气迅速向下游而去。
张奎阴着脸没有去追。
无论有什么故事,其中情仇纠葛已不重要,他也无力应付,只希望不要波及身后城市。
突然,他汗毛耸立,抬头看向天空,只见京城方向升起一道红光直冲云霄,将满天铅云都映成了红色。
张奎目瞪口呆,“镇国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