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成一下子就想到了饿殍遍地的场景。
“这是贫道的罪孽吗?”陆灵成一时间魔怔了。
陆灵成这个本来是做好事的,积累功德提出来的,确实在金鳞一带,效果不错,那是因为没有急着催债,以商养慈,甄家家财不知多少万万做支撑。
现在李唐规定贷款由两税之时交,两税就是地税,和户税。地没了就不用交地税,户销了,就不用交户税。
这就是隐瞒人口,寄人为奴的古代贫农为地主帮耕的原因。
陆灵成推算之后,心中拔凉拔凉的,感觉自己罪孽深重。
一是为天下百姓而悲,二是为自己罪孽而悲。
一时间竟然魔怔起来,当下紫府之中宫室之间各种阴祟冒出来,门户之上结出蛛网,悬空的心灯仿佛被笼上了一层纱罩,里面灯光明灭不定,宫室之中大量黑暗显现,端坐着的人魂面生黑气,降伏的四兽,八障碍纷纷魔化。
“不好!陆掌门陷入了心魔内障!”徐青衣大感不妙,只见陆灵成站在那里,面生死寂之相。
有自我了结之意。
“叱!咤!”徐青衣手捏法诀,脚踏罡步,聚阴阳雷霆之枢机,当下一声,如晴天霹雳。
陆灵成只感觉一声雷鸣,当下醒转过来,没有再钻牛角尖,但还是想不通这个问题。
此时醒是醒了,但想不通,还是想不通。
“陆道长道德修士,功德护体,心念应该坦荡荡才对,怎么会被内魔乘虚而入?”
陆灵成当下分享了此事。
徐青衣道:“王朝新政是王朝新政,陆掌门的善政是陆掌门的善政,二者出发点不同,目的不同,不是同样的东西。”
“可是次政因由贫道而起,贫道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徐青衣道:“不是陆道长的错,是有人歪解圣贤之意,比如儒家圣人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圣人本意是在其位,谋其事,君主做好君主的事情,臣子做好臣子的事情,可是后人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要知道虎毒不食子,魔教中人才会弑父杀子。”
徐青衣道:“魔教中人曲解经,并以曲解的经去做恶,那是圣人错了吗?
是圣人错了,不该教导大家要为善,因为有人打着为善的名义为恶,所以善是错的,不应该分善恶,事物处于混沌才正确吗?”
“陆掌门没有错。”徐青衣开导道:“天心在民心,就算天心混沌,但民心如雪,同样一个政策,百姓分得出来,陆道长是善行善至,会给你立香火牌位,会怀念你。”
“不信,可以看时间推演,陆掌门会不会得罪于天,身负罪孽。”徐青衣安慰陆灵成。
陆灵成叹息道:“终究是意难平,此事不可贫道无作为,当为天下有作为,不可见饿殍遍野,白骨千里。”
同时更加明白了,李唐积重难返,百姓靠李唐稳定是不可能的,白振这条路是错的。
目光坚定下来。
此事虽然还是陆灵成的一个心障,但却不会短时间再次复发,因为陆灵成在证明自己是对的,不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