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掌柜,这个情报太重要了,除了这个以外,还有没有其他有价值的情报?”徐晓蕾接着问道。
“还有一个情报,应该可以利用。就是去年的药品被盗案,警署中不少高管都参与其中,得到不少好处。这其中,就包括警署署长宇田国光。”
“看来之前没有猜错,这个药品被盗案其实是警署内部合谋的监守自盗,只不过是违禁药品最终被王雨亭转给了抗联。所以,中村樱子捉到王雨亭,营川警署便到处诋毁情报处,要求将王雨亭移交到特高课。其实就是怕药品盗窃案真的道破了,他们也会跟着殃及池鱼。”
“小先生,却如你分析的一样,所谓盗窃案,其实就是警署内部的监守自盗,见违禁药品一本万利,便动了心思。没想到,却被中村樱子翻了出来。”
“孙掌柜,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事?你问吧。”
“昨天晚上,在理发店。你见到中村樱子,为何举动十分异常?”徐晓蕾向孙朝琨问道。
“我说过,中村樱子很像我一位故人,真的很像很像。”
“其实,中村樱子父亲虽然是日本人,可她的的母亲和你一样,也是高丽人,她还说,自己很像母亲。”
“中村樱子的母亲是高丽人?”孙朝琨听后心头一震,说道:“小先生,你知道她母亲是高丽哪里人,叫什么吗?”
“她的母亲叫金明欣,是高丽铸剑世家,金家的小女。”徐晓蕾一字一句地说道。
“金家,明欣,她是明欣的女儿?”孙朝琨不知为何喃喃私语,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起来。
半晌,孙朝琨抬起头,说道:“小先生,中村樱子的母亲金明欣,是我青梅竹马的恋人。没想到,在营川城,竟然见到了她的女儿,这个世界也太小了。小先生,你知不知道,她母亲现在怎样?”
“据她讲,她的母亲,在她六岁时候就在高丽病故了。孙掌柜,我不想问起你以前的事,不过,中村樱子对于我们地下组织来说,是目前最大的敌人,也是最强大的靠山,我需要知道她的全部,包括她的母亲,甚至包括你和她母亲的一切。”
“那好,我讲给你听。”孙朝琨顿了顿,说道:“我的老家在高丽平壤城,我的原名叫朴中元,高丽最大的参园就是我们朴家产业。朴家的参园与金家的剑池紧邻,金家和朴家也是世代交好。我和明欣年龄相仿,从小就在一起,十分要好。我十七岁时,日本人占领了高丽,强行没收了我家的参园,就这样,家境败落了。没办法,只好背井离乡来到东北。过了五年,我又回到平壤城,得知明欣嫁给了日本长官,我悲痛欲绝。即便如此,我仍旧希望还能见到明欣。终于,寻到一个进日本官邸理发的机会,我又见到了明欣,希望她能与我远走高飞。可是,她说,虽然很爱我,可是不能跟我走。她走了,金家就完了。就这样,我不得不离开了明欣,又来到了东北。一晃二十年,再也没回高丽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始终没有婚娶,原来是有心爱人的缘故。实在抱歉,我让你想起不愉快的事了。”
“没什么,这么多年了,一直想找人说说,今天说出来,心里也敞亮了。”
“有件事,你要传达给上级组织。”
“什么事?小先生。”
“我已经同意,大先生以恋人身份与中村樱子相处。必要的时候,为了地下工作需要,大先生会迎娶中村樱子。”
“什么,大先生作为一个地下党员,怎么可以娶一个日本女特务?这样的行径,哪是一个地下党员所为。上级组织是不会同意的。”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我是大先生的直接领导,他要是有什么事,我来负责。”
“小先生,这……”
“你不要再多说,就这么定了。另外,中村樱子要重启瑞昌成商行,中村樱子已经邀请我去做商行襄理,我思考再三,觉得利大于弊,决定答应她的要求。这件事,你也要向上级组织汇报一下。记清楚了吗?”
“记清楚了,小先生。”
“孙掌柜,现在营川城到处都是暗探,咱们见面一定要有合适的理由,否则就会被怀疑。晚上大先生有可能与你联络,不少事你们还要好好研究。”
“好了,小先生。要是没有别的事,那我先走了。”
“走吧,明天给我带过来五百张理发卡,谈这么长时间,生意总是要做的。”
“好的,小先生。”
望着孙朝琨的身影,一种莫名的感觉从徐晓蕾心头涌起。她突然感觉中村樱子与孙朝琨有不少相貌相似的地方,莫非……
可转念一想,世上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
海关情报处,会议室。
中村樱子坐在正中,一声不吭地翻阅着会议桌上的卷宗。
行动处平川树人中尉、破译官村田合子少尉、警署招待所浅田良子少尉,还有刚调来的真田永泰中尉坐在中村樱子两侧,同样一言不发。
中村樱子合上卷宗,打破沉默,说道:“大家这几日辛苦了,远东司令部对情报处这次揪出地下党王雨亭十分满意,现嘉奖如下:行动处平川树人中尉升职为上尉,破译官村田合子少尉升职为中尉,我本人由上尉升职为少佐。浅田少尉虽未参与本次行动,但作为情报处一员,奖励一百银元以资鼓励。不过,虽然揪出了王雨亭,却未留下活口,以至于所有线索全部中断,至今无法对王雨亭的地下党身份定性。作为行动处的最高长官,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