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另一边,徐晓蕾向中村樱子问道:“樱子,慧子真的是你表妹?”
“当然是了,她是高丽的表姨从平壤城带过来的,怎么会有假呢?”
“原来是这样,我一直以为,惠子是你的手下呢。”
“我可不想让她做特工,特别是做女特工。在营川城好好读书,找个好人嫁了,比什么都强。”
“看来,我们的中村长官也不恋权势,要做个贤妻良母了?”徐晓蕾笑道。
“我倒是想,可我要不是有些权势,他耿大少爷早就跑了。想想看,还是做不了贤妻良母。要做,还是留给你做吧。”
“你不做,我也不做,有那么多事能做,何必呆在家里看孩子呢?”
“也是,你这么有才气的人,做贤妻良母就白瞎了。晓蕾,耿直说今晚要和你一起去宁家守灵,有这回事吗?”
“是啊。耿直跟我说,当年耿直大娘过世,是宁二哥和小婉姐守的灵,这次要给宁家找个过,就让我跟他去了。”
“耿直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这大冷的天,也让你跟他一起受冻。”
“还好吧,只有一个时辰,一晃儿就过去了,冷也冷不到哪去。你这一说,再有半个时辰就到守灵的时候了,我和耿直也该走了。”徐晓蕾看看时间说道。
“是啊,快到时候了。赵教授,赵伯母,今天我和晓蕾晚上还有事,来日方长,就不在这多留了。你们也早些休息,我们先走了。”耿直听到徐晓蕾的话,站起来说道。
“那我也告辞了。赵教授这边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营川城这个地方鱼龙混杂,我在门口设了一个岗哨,前庭还设了一个值班室。你放心,我交代了,绝对不允许他们到后院,打扰到你们的生活。要是你们有什么事要外出的话,我让宪兵保护你们的安全。”中村樱子说道。
“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小玫,你出门送送耿直、徐小姐和中村长官他们。”赵博渊说道。
走出驿站,中村樱子对徐晓蕾说道:“晓蕾姐,你和耿直完了,到樱墅来住吧,那么晚就别回家了。”
“樱子,守完灵都半夜了,就不打搅你的好觉了。”徐晓蕾笑着说道。
“那也行。耿直,我坐情报处的车回去,你就不用送我了。守完灵找个浴池洗洗澡,去去晦气。那我先走了。”说着,中村樱子上了情报处的车。
见中村樱子离开,徐晓蕾对耿直说道:“咱们先回我家一趟。”
到了兴茂福,徐晓蕾独自进到商行的前厅,从账房取出了一个包裹,回到车里。
“耿直哥,这包裹里面,是为你准备好的一柄匕首,一颗定时炸弹,一套冬季下水的皮衣,还有一条攀索。你看还有什么没有准备到的?”徐晓蕾对耿直说道。
“晓蕾,孙掌柜查没查到,存放生化疫苗存放的准确位置?”
“查到了,孙掌柜通过另外一条线上的同志,已经查到,生化疫苗存放在三楼最东那个房间房间。不过这个房间现在由一个小队的关东军宪兵把守,外人不准靠近。”
“太好了,我知道了,咱们走吧。”耿直踩下油门,汽车直奔东记宁家。
进到宁家大院,耿直和徐晓蕾直奔宁老太爷的灵堂。
虽然初冬时节,户外已经很冷,宁老天爷灵堂外面还是不少的人为他送行。宁家这些年,虽然较之以往有些败落,不过宁老太爷做生意诚实守信,口碑一向很好,营川城只要与宁家有过交集的,差不多都过来为宁老太爷送行。
耿直和徐晓蕾见时间差不多了,一起走到宁晓锋身边,耿直对宁晓锋说道:“宁二哥,时辰到了,我们进灵堂了。”
“好。二哥多谢你们了。”宁晓锋应声道。
“哪里的话,这都是应该的,我们进去了。按营川城的规矩,前半夜外姓人守灵,其他人是不可进入的,门口要派人看好了。”耿直说道。
“这个我已经安排好了。另外,这个灵堂的门里面是能锁上的。以备万一,你们可以在里面把门锁上,省的无关外人闯入。天寒地冻的,你们没再多穿些衣物?”
“都带着呢,冷了,就穿上。”耿直拿起包裹,示意给宁晓锋看。
“那就好。”
“宁二哥,时辰到了,我们进去了。”
说着,耿直牵着徐晓蕾,一起进到了宁老太爷的灵堂。
进到灵堂,耿直随手将灵堂的门锁上,迅速打开徐晓蕾为他准备的包裹。
初冬时节,虽然辽河尚未结冰,不过河水已经冰冷刺骨。游的距离虽然不算远,可对于常人来说,在如此冰冷水中游泳,也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耿直脱下外套,换上了防水皮衣。将定时炸弹放在一个防水蛇皮袋中,又将匕首和绳索,装进另一个防水蛇皮袋里。
货运站仓库外墙十分难于攀爬,需要用匕首插入外墙的缝隙中作为支撑点。思来想去,只有中村樱子送给他的匕首锋利无比,能够达到要求。
东西准备停当,耿直披上外衣,走到灵堂的后墙,拿下窗栓,用力推开了窗户,转过身来对徐晓蕾说道:“晓蕾,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就把自己迷晕,这样可以免除对你的怀疑。”
“耿直哥,你从来没让我失望过,我相信你会回来的。我就在这,等你。”徐晓蕾看着耿直,微笑道。
“我一定回来!”耿直冲着徐晓蕾用力点了点头。
“一切小心!”
“我会的。”说着,耿直将徐晓蕾揽入怀中,二人拥吻起来。
嘴上不说,可是无论是耿直还是徐晓蕾心里都清楚,这次行动比上次佯攻龙骨展示区要危险的多,这一吻很有可能真的就是生离死别。二人口齿相交,格外动情。
“我去了。”双唇分开,耿直恋恋不舍地对徐晓蕾说道。
“你走吧,我在这等你,你一定能回来。”徐晓蕾擦了擦嘴角说道。
“嗯!”说着,耿直用香灰抹了抹脸,纵身从高窗翻到灵堂外的深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