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给我肩膀按按摩。昨天睡的太晚了,今天又在外面站了半天,我有点儿累了,想眯一会儿。”中村樱子合上双眼道。
……
营川,特高课,会议室。
会议桌,一边坐着中村樱子和耿直,对面则坐着野口光子和向井甘雄。
中村樱子将一摞的卷宗推到野口光子面前,说道:“野口上尉,你看看吧。”
野口光子不知是什么卷宗,伸手翻开,一页一页看了起来。
……
刚过中午,小林中尉便将整理好的审问狗剩子卷宗,交给了中村樱子。
中村樱子仔细浏览几遍后,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便拿着卷宗和耿直一起来到海军情报处。
中村樱子和耿直的到来,有些出乎中村樱子的意外。
按理来说,昨天会议上,中村樱子将她与孙掌柜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不可能这么快就来特高课为孙朝琨求情的。
可不为孙朝琨求情,又是为了什么?
自己安插在海军情报处的内线传过来消息。
说上午中村樱子在东门抓了一个人,好像与半夜从辽河冰面离开营川城的两个人有关。
难道这几个人都与大岛浩夫被杀有关系?
野口光子一时间,也是一头雾水。
仔细看完中村樱子递过来的卷宗,野口光子抬起头来,想了想说道:
“没想到中村长官如此神速,这么快就将刺杀大岛浩夫的真凶找了出来,佩服佩服。”
“没什么,碰巧而已。若不是不愿意担上谋害帝国军官的罪名,也没必要来你这特高课,你说是不是啊,野口老师。”
“是啊,中村长官你贵为少佐,有大佐的父亲,还有这么多的产业,可谓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靠山有靠山。
我就不行了,除了一副臭皮囊外,没什么能拿出手的了。况且我这副臭皮囊也老了,臭了,不招人稀罕了。
中村长官,这次来我这,除了跟我说这些外,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啊?”
“没有了。我只是想让野口老师清楚,大岛浩夫不是我杀的,你搞错人了。”
“是,我确实不如你中村长官那么明察秋毫,我向你道歉。”说着,野口光子站起身来,向中村樱子鞠了一躬。
“野口老师,道歉就免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说着,中村樱子站起身来,转身要走。
耿直心中有些纳闷,为何中村樱子不提孙朝琨的事。不过,见中村樱子起身,便跟着她站了起来。
“中村长官,今天,你不是来要那个孙朝琨的吗?”野口光子开了口,问道。
中村樱子心道:“我就等着你开口呢。”
于是,中村樱子转过身来,说道:“野口老师,那个孙朝琨昨天晚上就被你抓来了,审了整整一天,问出什么结果了吗?”
“他招供了,他之前档案里确实有造假的地方,说明我没有抓错。”野口光子说道。
“他一个中国人,就算抓错了又能怎样?野口老师没必要解释。”
“还有,我已经派人去高丽新义州那边调查一下他的身世,要是没问题的话,就按串改档案处理,中村长官你看如何?”
“人是你抓的,没必要向我请示。不过,按照满洲国的法律,串改档案是由地方警署来处理的,野口老师不要越权为好。”
“这个我知道,一旦查明,他供认属实,就会将他移交营川警署。中村长官,既然来了,我有个不情之请。”野口光子欲言又止道。
“什么不情之请啊?”
“大岛君明天就下葬了,中村长官能不能去看他一眼?”
“刚才我不是给你卷宗了吗?是不是能证明,不是我指使他人去杀的大岛浩夫?”
“这个,确实如你所说,能够证明大岛君被害与你无关。不过,你与大岛君隶属多年,你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他都不在了,你不能去看他一眼吗?”
“看他一眼,我嫌恶心。要是没别的事,野口上尉,告辞了。”说着,中村樱子转身便走。
“中村长官,我求你了,你去看看他吧。他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这些年再没有过其他女人,连我都没碰过,你就看他一眼行吗?”
“他不是不想碰,是没本事碰了吧?”中村樱子不屑道。
“中村长官,我求你了,其实这些年,他对你真的很好,没逼着你,出卖色相。
你就看他一眼吧,这样的话,他就是走,也不留什么遗憾了。”
“野口老师,你说的有些过分了。
我中村樱子做特工,靠的从来不是色相,如果靠色相的话,我也做不到今天的位置。耿参谋,咱们走。”说着,中村樱子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耿直紧跟着中村樱子一起,离开了营川特高课办公楼。
野口光子望着中村樱子的背影,心中一阵又一阵的绞痛。
本以为这一回抓到了中村樱子的把柄,能将为大岛浩夫报仇了。
结果,又令她失望了。
刺杀大岛浩夫的另有其人,而那个孙朝琨也仅仅是档案不符而已。
不对,不对,就算是赤山寨派人杀的大岛浩夫,难道就不可能是中村樱子派人指使的吗?
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不知道的秘密,不能就这么算了!
野口光子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
上了吉普车,耿直向身边的中村樱子问道:“樱子,你怎么不跟她提孙掌柜的事?孙掌柜在她那一天,就多一天危险啊。”
“你这是什么脑子。野口光子眼睛都冒火了,她要是感觉到我急于带走孙朝琨,她一定不会放手的。
我先冷她两天,他见我对孙朝琨漠不关心,自然就不会对他过于上心了。这样的话,孙掌柜也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樱子,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这个时候我们要有意回避孙掌柜的事,不能让野口光子发现我们的软肋。”
“现在野口光子疯了,我们不能疯。
派在特高课的内线传过来的消息,野口光子把能用的刑具都用上了,不过,孙掌柜除了交代了他新的身份外,其他都没有招认。要不是她下属拦着,野口光子能把孙掌柜活活打死。”
“看来,孙掌柜骨头也够硬的。”
耿直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对,却没法再收回来了。
“连你都看出来他骨头硬了,是不是说明,他真的有可能是哪方面的特工呢?”中村樱子盯着耿直说道。
“这个,不好说。之前为你挡枪,一般人是做不出来的。今天又顶住了酷刑,也是一般人做不到的。除非,他对你有特殊的感情。”耿直想了想,说道。
“行了,不提他了。天快黑了,咱们一起去接晓蕾吧。”中村樱子略有所思道。
“好,咱们走吧。”说着,耿直启动了汽车。
耿直很清楚,中村樱子不愿提及她和孙掌柜可能的关系。
所以,当中村樱子怀疑孙掌柜是特工的时候,耿直便有意把他们的关系提了起来。
中村樱子听到了这些,自然不愿意再深想下去,便岔开了话题。
……
来到兴亚银行,耿直和中村樱子进到了徐晓蕾办公室。
见徐晓蕾桌子上堆了一堆图纸,中村樱子不解道:“徐大行长,这是哪的图纸啊?怎么拿到你这了。”
徐晓蕾放下手中的笔,对中村樱子说道:
“还说呢,最近温泉会馆人越来越多,生意越来越好,可会馆里各种的问题也接连发生。
特别是地下排水动不动就堵,有几个池子因为排水不畅,水质都不好了,来的人怨声载道。”
“那没找维修人员吗?”
“大竹襄理找了,不过维修工人也找不到症结所在,不知道从哪修起。
这不,我把温泉会馆的建造图纸从营川警署调来了,想找个明白人给看看。”
“那怎么这些图纸,还堆在你这啊?没找到明白人吗?”
“我的中村长官,营川城这些做工程的,哪有能看懂图纸的,我让大竹襄理去想办法,尽快解决问题。不过,他说能看懂工程图的,得从盛京找,春节前是够呛了。”
“晓蕾姐,其实有个人能帮你忙的。”中村樱子想了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