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玻璃材质的窗子，山体内部是个彻底掏空的大坑，里头粘稠的紫色液体不断咕嘟着。

坑洞外边站着些许傀儡，时不时拿起比晾衣杆还长的棍子探入坑中搅动。

李十三抽回身子呼吸新鲜空气。

看不出那比游泳池还大的一池子紫褐色黏液是在搞什么新活，倒是能判断出和正常世界的牵丝阁不一样。

牵丝阁后山被巨大傀儡砸塌，再到滔天烈焰焚毁之间，看得到内部暴露出的建筑结构。

短短几秒，李十三记忆中的后山内部有阶梯、独立房间、零碎的傀儡部件、纸制材料等等，说明正常世界的牵丝阁后山并非一口搅拌紫褐色黏液的大锅。

别的不说，就说当时源源不断涌出的癫狂傀儡，攻击起来不分敌我。

大几百号癫狂傀儡得占许多空间，和眼前完全中空的山体存在差别。

李十三再次屏住呼吸凑近了看，粘稠的紫褐色液体并非因为傀儡搅拌上下浮动，而是自然而然蠕动着…

对，不像化学试剂那样在反应的过程中产生动静，真的像一坨生命体。

“超大号百变怪？”

怎么了老板？

附身的百变怪疑惑着。

“哦，我是说底下那一大坨东西有点像把你放大个几百倍，但是没有你漂亮，紫色的好看，紫色掺点璜褐色就很恐怖了。”

百变怪摇摇头：我看不到窗子里头的东西。

“诶？”

李十三叫出梦妖，巴掌大小的顾婉宝宝立刻捏住鼻子。

“噫——咳咳咳，这是什么味道呀！”

“小声点。”

不同于顾婉宝宝被呛到的反应，梦妖显得很淡定，幽灵系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决定是否接触现实物质，也就可以自主选择是否嗅到气味。

顾婉宝宝明明也是纯幽灵系，还没完全掌握控制属性优势的方法，

“你们看得到里面的东西吗？”

梦妖带着小闺女贴在窗玻璃上，顾婉宝宝摇头表示不行。

李十三有德文侦测镜，视线正常，如此一来说明后山这些个小窗子模样的东西用的应该是单向的特殊材料处理，里边可以看到外边，外边看不到里头。

如果用着完全不透明材质，德文侦测镜可没有透视的功能。

“梦妖能进去吗？”

梦妖摇摇头：有结界封住里面的空间，进不去呀。

梦妖没办法，更别提顾婉了，先前猝不及防被臭气熏到，硬生生让她掌握住幽灵系穿透现实物件的技巧，短短两三分钟已经能屏蔽掉臭味。

果然实战和让人不爽的体验才是推动修行效率的第一法门…

“李十三。”顾婉宝宝轻轻拍着窗子，“里面有我很熟悉的感觉。”

“嗯？灵媒！”

梦妖没有提示诅咒气息，说到顾婉熟悉的感觉只能想到灵媒。

“不清楚。”

顾婉宝宝蹙着眉头，下意识远离窗子，保持距离。

她已经屏蔽对实体事物的感知，不会因为气味后退，而是出于对那种模糊感觉的厌恶。

李十三想到邪术研究组织，顾婉被带走的那段时间妥妥称之为死亡，灵魂却被禁锢着。

有模糊的厌恶感、没有相关记忆，关于邪术研究组织的推测似乎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