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墨兰嘴里很多词汇他都没听过,但从她的神态表情动作,很多时候他都能领会她的意思。
“不然让我怎么想?你看那讨人弦的眼光,就差把你给吃了!你们兽世乱象百出,父辈跟子孙辈都能乱成一团,男人跟男人又有什么稀奇?何况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模样,你说我能想多正?”
墨兰气鼓鼓的反驳道。
“我们哪时候愿打愿挨了?都是你自己胡思乱想!”
寒澈叹气。
“你要真对他没什么,干嘛还要跟他纠缠不清?事无不可对人言!要是光明正大,干嘛要私下见面?”
墨兰自认理直气壮。
可寒澈听了,却是摇头。顿了片刻猜道:“别气了!我过来就是要跟你解释这件事的!”
“好啊!你解释,我听着!我看你能编出什么理由!”
墨兰双臂抱胸,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寒澈叹了口气,终于是把真相说了出来。
“弦之所以缠着我,是因为他的身份不同于普通祭司,而是一出生就被神灵种下天契的契魂司!”
“天契?契魂司?”墨兰顿时愕然。“寒澈,你不会是为了敷衍我,随便编出个什么名堂来骗我吧?”
“契魂司是部族祭司中一种被神灵赋予了使命的有责祭司,这是每个部族祭司都知道的事,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问伊母,或者蓝桓祭司,再不行去翻阅狼族圣典,上头都有记载的。”
寒澈认真的解释。
“被神灵赋予了使命?又跟神灵有关?”
墨兰一时瞪圆了眼睛。
她很想不相信寒澈,可是寒澈表情这样严肃认真,丝毫没有半点来玩笑的意思。而且,有证可考,有料可查。这么说,寒澈没有骗她?
“那……他是契魂司,跟你有什么关系?”
墨兰不明白。
“因为他的天契,打在了我身上。”
寒澈看起来很无奈,也像是被迫营业一般。
“什么意思?什么叫打在你身上?”
墨兰更糊涂了!
“天契打在谁身上,谁就是契约之主。而被种下契约的契魂司终其一生都要追随契约之主,奉献自身的一切,就像……专属奴隶一般。”
寒澈解释的时候,眉头皱的很紧,很显然对这所谓的天契也是十分反感。
“啊?这叫什么天契?这分明叫诅咒!”
墨兰一针见血的说出了天契的主旨。
“所以我才不想接受弦。可是我刚才才从战鸿嘴里得知,被契约之主拒绝或抛弃的契魂司,会受到天罚。而弦已经承受了三年的冰冻之刑。这种天罚,只有契约之主能够为契魂司缓解,所以你别怪弦,他会不由自主靠近我,是因为天契之过,天罚所引。”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这老天爷居然要别人上门去做别人的奴隶,不去还得受罚?这样折腾一个人,干脆杀了他得了!这神灵是瞎了眼了吗?还是盲了心唔——”
墨兰咒骂还没完就被寒澈捂住了嘴。
“别胡说!触犯神灵,同样也要受天罚!虽然你是圣巫女,也难保不会被神灵降罪!”
寒澈的表情是严肃的,凝重无比。
这不是开玩笑。
墨兰也知道,在这个世界,只要跟天字扯上关系的,都是圣旨,不可违抗的。可这讨人弦的命运也太惹人怜了吧?
说的好听,被神灵赋予了使命?难道他们的使命就是一辈子给人当牛做马吗?这年头还有奉旨做奴隶的?这个天契真比奴隶制还要奴隶制啊!
“没有办法可解吗?”
墨兰这会儿终于是理解了,对弦也不再那么怨恨,反而生出一股怜悯来。
“有,只要契约之主不接受契魂司,那他就还可以继续自己原本部族祭司的位置,但终其一生都要忍受天罚。而一个普通的契魂司通常都撑不过三年天罚!”
“天罚都有什么呢?多长时间发作一回?”
墨兰追问。
“据圣典记载,天罚分为冰冻,火焚,脓疮,剧痛四种。每月月圆之夜发作,天罚之时,契魂司所受的折磨常人难以想象。”
“很多契魂司因为忍受不了天罚而被迫屈服契约之主。但不是每个契约之主都会善待契奴,有很多契奴过的连普通奴隶都不如!”
寒澈眉头紧皱。
墨兰说的没错,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神灵的赐福,而是神灵的诅咒!
“那如果是雌性契奴呢?”墨兰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会更惨。”
寒澈这三个字,足以言尽一切。
墨兰倒抽一口冷气!
“但契魂司依然是地位尊崇的祭司,在部族之中受人景仰。天契种下的同时,他们被神灵赋予了巨大的神力。比方说,他们的形貌比常人出众,拥有智人的头脑,他们对医理无师自通,同为祭司还能身兼巫医。”
“他们的厄难只取决于契约之主。当然也不是所有契约之主都会虐待契奴。也有很多只是被驱使,少数雌性契奴也会被契约之主正名,脱离契奴的身份。”
虽然寒澈这样说,但墨兰并不乐观。他说的少数,极有可能是百里挑一。试想,一个送上门的免费打手保镖兼奴隶,谁会拒绝?
呃,不对!寒澈就拒绝了呀!
听他刚才所说,三年前他就知道了弦是他的契奴,可弦却一直在角狼族做他的祭司,也就是说寒澈没打算收了他。那么,为什么这次又打算要接受呢?
墨兰想着,便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寒澈伸手搂紧墨兰,道:“因为刚才战鸿私下跟我说,弦已经撑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