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美人的偏殿里发现了易于助情却会避孕的药物,宋美人也因药物而导致体内虚寒,不易受孕,宋美人哭着喊着说遭人陷害了,要皇上为她做主,可就在这时,一个晴天霹雳直直砸向郭语彤。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郭语彤蹭地从座位上站起,双目圆瞪,用手指着太医院的左院判问道,
左院判辨不清娘娘的真实态度,按说这是个惊喜,可她为何看上去惊大于喜?“回宸妃娘娘,恭喜娘娘,娘娘有喜了!”
郭语彤一屁股坐回座位上,半晌没回过神来,紫宸殿所有的人都以为她高兴傻了,也不怪她不记得发赏钱给大家,恨不得奔走相告,他家娘娘有喜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皇上也如她一般,呆愣了半晌,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也不想怀自己的孩子,可是,自己又何尝想让她怀自己的孩子呢?若是她真与镇国大将军恩断义绝也就罢了,若不是……皇上捏了捏拳头,之后转念一想,不是又怎样?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的孩子!
慢步走到紫宸殿,看着呆愣愣的宸妃,牵过她的手,摸着她手指上艳丽的指甲,“爱妃有喜不开心吗?朕可是很开心呢!”说着,拨了拨她耳边的头发,凑到她耳边说,“不管你怎么想,都要给朕生孩子。”
过了好一会儿,宸妃才嗤笑了一声,“在这后宫,想要平安生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陛下登基这么多年,统共才几个孩子?”统共也就五个孩子,皇后所出的太子和德娴长公主,淑妃娘娘生的二皇子,贤妃娘娘生的三皇子和德妃娘娘生的德裕公主,这在历代帝王中,都算是少子的。也不是没有其他妃嫔怀孕,不是胎死腹中,便是生下来没留住。
这一点皇上心里清楚,他揉捏着她的手,“爱妃不肯护他吗?那就由朕来护着他!”你越不想给我生孩子,我偏偏要你生!“这是朕的孩子,朕来守护他!”
宸妃扯回自己的手,摸上皇帝的脸,艳红的指甲在他脸上轻轻刮过,感受着他面部的线条轮廓,“陛下,若是臣妾不想要呢……”
“你敢!他若是出事,朕让整个紫宸殿的人一起陪葬!”皇上一把甩下她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郭语彤,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朕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若待他不好,朕有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比如,让你心心念念的宋良辰客死他乡,你要知道,这对朕而言实在轻而易举……”
郭语彤眼睫毛忍不住抖了抖,长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娇笑了一声,“陛下何出此言?是谁这样污蔑臣妾?不会是瑞王殿下吧?当初臣妾害那宋探花从马上跌下,所以想送一匹马给他赔罪……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怎么就成了心心念念?原来臣妾在陛下心中是这样的一个人啊,您早说啊,臣妾何必要入宫自取其辱呢?”尽管她想尽了办法,但最终还是进宫了,不如说自己主动进宫的好。
皇上勾着嘴角笑了笑,“只要你乖乖给朕生孩子,朕自是相信你。”不,并不相信你,其实朕更愿意相信宋良辰,可是,却容不得他在京城在朕面前晃!所有人都以为他因为岑首辅而被外放,然而那并不是。可这关于一个帝王的尊严,他怎能让人知晓?
宋美人那里查出来的东西解释了皇帝关于身体的疑惑,也打破多年了后宫的平静,像一颗石子投入湖里荡起阵阵涟漪,皇上亲自下旨彻查后宫,一时间众宫妃方寸大乱,除了紫宸殿,因为皇上说宸妃娘娘要养胎,宫中众人均不可前去打扰。相当于被变相软禁的郭语彤看着自己的肚子长长叹息了一声,高高抬起的手终是轻轻落下。
远在青州的薛嵘收到京城来信,也长长叹息了一声,他的夫人在一旁哭得歇斯底里,“你这个骗子,说是带棠姐儿去京城找个好人家,那就是你找的人家?还是以民女的身份入宫,你让她如何能在那吃人的地方活下去?”
“闭嘴!”薛嵘横了她一眼,“当初若不是你派人助涵哥儿去剿匪,他怎么能救下齐国公,若不是他救下齐国公,怎么会有后面这一出又一出的事?王爷已经对我很不满了,我若还不做出点什么,就算王爷荣登大宝,咱们又有什么好日子过?”说完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小看咱们女儿,她是个聪明孩子!”
一边说着,一边目光放空,在她放低了的哭声中继续安抚到“还有薛染,你要好好教养,为夫将来定会给她找个好人家。”如今让他头疼的可不是宫中的女儿,而是抛弃了世子身份的江世子。
江温连挑了几个山寨,拿走了山寨里的银子不说,还用那些银子招揽了一批原来的土匪,让那些土匪帮他攻打别的山寨,这一招将他多年努力的布局撕开了一条口子,他已派人去暗杀江温,可江温等人行踪不定,身边又有一群土匪,等闲之辈很难取其性命,于是修书一封派人送到了连云寨凌云峰。
连云寨下,江温并没有走远,因为他又遇见了小铃铛母女。“江世子,让我娘给你看看眼睛吧!”红姐怎么也拉不走小铃铛,只能在路上跟她一起等着那位眼瞎的贵公子,竟然被她们等到了!
“有生之年,我定会再次杀上连云寨,你们若是治好了我,我可是会将连云寨杀个片甲不留!到时候,希望你不要再来哭求我。”从凌云峰下来之后,江温就已经意识到是暗六故意放了大当家一条生路,他想不通为什么,也不愿意去想,暗六能放一次,他就能再杀一次,总之不会让那些人寿终正寝!
红姐看了小铃铛一眼,她被抢到山寨十六年了,虽说这十六年吃喝不愁,但却过得像个妓子一般,她对寨中众人都没什么好感,不过是因为苟且偷生罢了,否则她能怎么样呢?下山去利用自己的医术赚钱?别逗了!别说青州人都没什么银子看病,就算有,也很快连人带银子被另一个山寨抢去,你问她为什么知道?因为第一个抢她的山寨不是连云寨啊!
“灭就灭了吧,终究是害人的地方,只要你收留我们母女,我自会给你解毒。”一袭红衣的红姐风韵犹存,斜着眼睛打量了江温一番,“其实你的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之所以还会复发,不过是少了一位关键的药,而这位药只有我知道。”
江祯见主子不说话,他上前抱拳说,“那就请为我们少爷医治,只要能治好少爷,在下必会护你们母女周全!”只要能治好主子,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江温没有拒绝,他无法拒绝,一个见过繁花似锦的人,谁愿意永远沉入黑暗之中呢?可是那毒非常磨人,红姐说,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慢慢将毒拔清,前十天,他无任何感觉,总觉得红姐在骗他;中间的十天,有些痒意从骨头缝里渐渐钻出来,越来越痒,抓抓不得,挠挠不到,就连哭都哭不出来;后来的十天,那痒就变成了剧烈的疼痛,像是刀劈斧凿、将人拆散了重新锻造一般……令他疼得直想撞墙。
此时的宋良锦也疼得直想撞墙,她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绊倒了,这一跤跌得不重,她自己都没在意,谁知第二天,才八个多月的孩子突然发动了,整个县衙后院的主子都没什么经验,一开始只是浅浅的疼,那疼越来越厉害,不得已她只能让容安去请郎中,当暗七一路小跑将郎中拎到宋良锦的院子时,她已经疼得开始忍不住呻吟了。
“这,这,这都要生了,你们不去请稳婆,请我这个郎中做什么?”这时大家才明白过来,这孩子是要早产了!岑明月紧张地抓着郎中的袖子,“你别走,你在一旁等着,万一我妹妹需要用什么药,你赶紧给她弄来!”
郎中被迫留下,没一会儿稳婆也被暗七抓来了,“呀,这都快要生出来了,你们叫我也叫得太晚了!”稳婆一边检查一边说,说完了还看了一眼岑明月,“这位小嫂子,你这孕妇可不适合在这儿,赶紧出去!”
房中只剩下宋良锦和一个没任何经验的容安,在一阵又一阵剧烈的疼痛中,宋良锦咋心中不停地骂着江温,而江温在一阵又一阵剧烈的疼痛中,想念着宋良锦,“小锦,你等等我,等我眼睛好了就去找你。”
经过了几个时辰的挣扎,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响起,稳婆高兴地说,“嘿,是个大胖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