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奉旨找人,故意把动静闹得很大,锦衣卫的指挥权尽归皇上所有,即便是他也不能擅用,他便请旨要求御林军协助。御林军出动,不仅百姓人心惶惶,朝中众官员的府邸也成了盘查对象,他言之凿凿,以李仕铎的能力,可能隐于市,也可能隐于朝。
就在整个京城都陷入在一片慌乱之中,赵慎初趁着夜黑风高再次光临了大觉寺。这次没费什么力气,就用乔装后的暗卫换出了觉空大师,将其安置在城郊的一处庄子里。
“赵施主,你是说,寺中的那些弟子被困密道伤亡惨重,幸存者亦不知所踪?”觉空被困于地下密室不见天日之时也不曾皱过眉头,可是听闻寺中僧众的遭遇之后,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紧紧地捏着手中的佛珠,眉毛皱在了一起,面色悲戚,心中的那份信仰隐隐龟裂,竟似难以抵抗心中难以言表的悲痛。
“大师请谅解,以我等之力,未能找到密道中救出的那几位弟子。”有锦衣卫介入尚无任何蛛丝马迹,即便是贵为国公,也力有不逮,赵慎初向来不善安慰人,在一代佛学大师面前,他觉得所有语言都苍白无力。
到底背后布局之人是何方神圣,连高僧都敢动?若不是韩应文险些丧命,他都怀疑是韩应文自导自演……难道京城之中还有第四股势力在蠢蠢欲动?或者,真的是东瀛人?抑或是?
这些人不杀觉空大师,绝非是因悲天悯人,觉空大师作为一代高僧,无论卜筮、相术还是占梦、择吉,都非钦天监的官员可比拟,便是皇上也要敬上几分。“大师当真不知劫掠大觉寺众僧人的幕后之人?”
觉空摇了摇头,“贫僧乃方外之人,若非特别缘法……”遇到这种事也算是特别的缘法了,可是,“那些非贫僧熟识之人。”
身在局中,心难处其外,连大师亦不能。真相总是隔着山水万重,迷雾遮眼,若不能抽丝剥茧,很难轻易被窥到。
赵慎初正在追查当年设局刺杀韩应文的人,而韩应文也在四处寻找陷害他的李仕铎。
李仕铎像是一滴水融入大海后再也寻不到踪迹,即便在御林军的协助下,摄政王几乎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他,更遑论本就不善于寻人的岑首辅。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大家翘首期盼了三天之后,摄政王并没找到那个能证明他清白的人。
若是换成一般的官员,早就声泪俱下地喊冤,甚或“以死明志”了,但韩应文像是无事人一样,老神在在地站在大殿上,“回陛下,臣已将京城掘地三尺,并未找到李仕铎,想必他已经不在京城了。”说着他看向赵慎初,“毕竟齐国公平安归来,他的计谋失败,怕是躲起来了吧!”
“呵,王爷这理由找得好,合着找不到李仕铎,此案就不了了之了?”赵慎初讥笑了一声,目光瞟了一眼大理寺卿李孝庭。摄政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大理寺卿,那位可是皇上的人……摄政王轻微地摇了摇头,“本也不是本王负责此案,到底后续如何,还是要看岑大人的。”
岑首辅长叹一声,上前两步,拱手躬身说道,“回陛下,老臣无能。”那封信件涉及到摄政王,北境军又涉及到镇国大将军,他不仅是无能为力,更想尽早扔掉这烫手山芋。他并不想与齐国公有多亲近的关系,早知齐国公会求娶宋良辰的亲妹妹,他当初就不会把嫡亲孙女嫁给宋良辰。
太后和定远侯府为何不肯让江世子求娶宋良辰的另一个妹妹,就是这个原因,皇上就算是再圣明,也不喜欢看臣子们的攀枝错节地形成关系网,况且如今龙椅上这位,也算不上特别圣明,否则,早就把北境军的军权还给齐国公了。不过军权给了瑞王,他就放心了吗?对于皇权而言,是齐国公危险,还是瑞王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