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弗回到了城堡,天就快亮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睡不饱,虽然提心吊胆,但在换了一身衣服,钻到被子里之后,只用几次呼吸的时间就进入了梦乡。
女仆听到了动静,走了进来,没敢多问,赶紧把他的脏衣服收了起来,要是被夫人和世子看到这身乞丐衣,不光金弗要受惩罚,女仆也得掉层皮。
虽然不知道他在昨晚出去做了些什么,但女仆真心希望这小家伙能多睡一会,可惜这孩子没这么好的运气,天刚亮,他的哥哥就来了。
世子带着一张羊皮纸来到金弗的房间,很有耐心的叫醒了金弗,叫女仆准备了两根香肠和一块面包,看着金弗吃了下去,把羊皮纸放在了他的面前。
“照着这个,读一遍。”
金弗接过了羊皮纸,一字一句读了出来。
“我去了西南,从鹦鹉城一直走到了七星山,我没有看到我的父亲,只遇到了父亲手下的一名老兵,
那名老兵说,我的父亲正在攻打乱流城,他还说,我的父亲从来没有任命过大政务官,这些都是克雷奇·蒙奇克编造的谎言……”
读到这里,金弗抬起头道:“哥哥,你又让我撒谎?”
世子的脸颊抽动了一下,换做以往,他会先给弟弟一个耳光,然后再跟他讲道理。
可今天他心情不错,按照母亲的建议,他准备用更加温和的方式解决问题。
“金弗,你长大了,每个长大的男人都要学会使用谎言,有些谎言可以成为保卫家族的武器,就像刀,就像剑,就像城墙上的抛石机,你能明白吗?”
金弗摇摇头,眨着亮闪闪的大眼睛:“可是父亲说,撒谎是不对的。”
世子解释道:“用刀子伤人也是不对的,可如果伤的是敌人呢?克雷奇·蒙奇克是我们家族的敌人,你用谎言对付他就是在保卫我们的家族。”
“可父亲说,他是优秀的部下,是父亲任命他……”
“够了!”世子真想抽金弗一巴掌,手都抬了起来,又放了下去,
“你仔细听我说,我们的父亲被克雷奇蒙蔽了,他受到了欺骗,他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你也看到了,自从克雷奇来到妙音城,他做了多少恶劣的事情?他违背了父亲的命令,向西南出售粮食,他还答应和东南结盟,再让他肆意妄为,我们的家族会被他毁掉。”
“可,可是,父亲同意和东南结盟……”
啪!世子抽了金弗一个耳光,金弗含着眼泪,捂着脸。
世子收去了笑容,神色狰狞道:“跟你说话很费力气,因为你很蠢,现在认真听我说,就算父亲答应了结盟,也得是我代表父亲签订盟约,克雷奇只是父亲手下的一条狗,他没有这种资格。”
“可是……”
啪!又一记耳光,金弗捂着脸,小声哭了出来,女仆在门口小心的张望,世子回过头去喝道:“滚!把门关上!”
女仆关上了房门,蹲在墙根无声的哭泣。
世子揪着金弗的衣领,咬牙道:“没有那么多可是,别再让我听到什么可是,我对你的耐心到此为止,两天之后,母亲会准备一场晚宴,你要把这张纸上的东西全都背下来,背错了一个字,我就切你一根手指,你听明白了么?”
金弗点点头,拿着羊皮纸一字一句的背诵,世子起身离开了房间,看到蹲在门口的女仆,上前狠狠踹了她几脚。
“我让你滚,你听不到吗?”
确定世子走远了,金弗揉了揉脸颊,收去了泪水,从怀里拿出了一枚带着血的银币。
他攥紧了银币,在心里默默朗读纸上的内容。
这是曼达信使符咒,身处同一城市的曼达很快收到了金弗的心声。
“这就是他的计谋,”曼达笑着自言自语,“我当有什么高明的手段,这可太让人失望了。”
嘲讽过后,该办正经事了,金弗兑现了他的诺言,曼达也得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