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之中,谢尔泰突然从梦中惊醒,满身的汗水挂在毯子上,湿黏一片。
在梦中,他看到了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他不知道那是谁的眼睛,只知道他们都在问同一个问题:“神王在哪里?”
神王在哪里?神王出事了?
谢尔泰不可能知道答案,但那些咄咄逼人的目光将他团团围住,不停地问同样的问题,直到谢尔泰被吓醒为止。
因为担心同样的噩梦再次出现,天亮之前,谢尔泰在也没能入睡。
今天是攻城的日子,他集结大军走出营地,看到神罚军严阵以待守在城头。
“胆怯的懦夫!”谢尔泰咒骂了一句,派出一队士兵掩护攻城车冲向城下。
城头上的巴克恩对此习以为常,他用抛石机打乱敌军的阵型,然后再用沸滚的热油攻击冲到城下的攻城锤。
一波进攻不成,下一波进攻接踵而至,提坦信徒操控巨大的抛石机攻打城墙。
他们的抛石机很大,射程也很远,可王都的地势很高,抛出的巨石都落在了城墙下面,偶尔命中一两颗,也无法对城墙造成严重伤害。
如果提坦信徒们再把抛石机往前推进几十尺,命中率会明显提升,但他们会成为神罚者的活靶子。
神罚者的抛石机在城墙之上,基础射程稍差,但抛射起点要高得多,实际射程也更远,真要用抛石机对攻,谢尔泰占不到任何便宜。
接下来还有几波进攻,巴克恩端坐在城头,懒得多说一句命令。
谢尔泰先是率军发起了一次冲锋,冲到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内再次撤退,因为弓箭对射他同样占不到便宜。
然后谢尔泰分拨一部分兵马去攻打东西两侧的城门,巴克恩没有分兵防御,他知道这两拨兵马不会全力攻城。
果如所料,东西两路人马无功而返,谢尔泰送出了最强大的武器,高达七十尺的攻城塔。
本来巴克恩都快睡着了,看到这个庞然大物,终于有了点精神。
四百多名提坦信徒推着攻城塔缓缓前行,攻城塔共分五层,每一层上都站满了士兵,只要战塔撞上城墙,这些士兵就会趁势杀到城内。
守城的士兵有些慌乱,抛石机的命中率太差,很难准确集中攻城塔,弓箭之类的武器无法对攻城塔造成任何损害。
一些将领建议率骑兵冲到城外,绕到战塔背后,杀掉塔下的提坦信徒。
巴克恩犹豫片刻摇了摇头,他舔湿手指,试了试风向和风速,随即来到塔楼之上,静静的看着战塔靠近。
谢尔泰在城下赞叹一声道:“好胆色,我看你能忍多久!”
战塔距离城下不足五百尺,城头的士兵出现了躁动,他们加快了抛石机的发射频率,接连几枚石块命中了战塔,可战塔非常坚固,只被打坏了几块甲板,架构并没有收到损伤。
距离不足三百尺,弓箭手拉开了长弓,试图射杀战塔的内的敌军,可巴克恩却没有下令放箭,战塔的甲板太厚,他不想浪费箭矢。
距离不足一百尺,士兵们举起了盾牌和长矛,所有的目光全都投向了塔楼之上的巴克恩,肉搏战似乎就要开始了。
谢尔泰吹响了号角,战塔内的士兵借着铁甲之间的缝隙向巴克恩射箭。
巴克恩对迎面而来的箭矢视若不见,密集的箭矢擦身而过,却始终无一命中。
“神佑之盾,这就是神罚武士的六阶技,”谢尔泰笑了,“据说这技能可以躲避七成以上的攻击,可也只有七成而已,而且非常耗费神力,我想看看他的运气能撑多久,再看看他的神力能撑多久。”
战塔距离城下不足六十尺,一名将领突然对谢尔泰喊道:“大公,您看那是什么?”
谢尔泰仰头一看,险些从战马上摔了下来,战塔上方竟然漂浮着一大片火星。
刚才所有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巴克恩身上,却没有人留意到他悄悄动用了五阶技。
今天的风速很低,漂浮的火星没有被吹散,平稳的聚集在了战塔上空,谢尔泰急忙下令撤退,但为时已晚,巴克恩一挥衣袖,火星急速下落,顺着缝隙钻进了战塔。
塔内浓烟四起,惨叫声不绝于耳,这些士兵必死无疑,谢尔泰只希望塔下的提坦信徒能全身而退。
提坦信徒们扔下战塔全力奔逃,巴克恩一挥手,下令放箭。
四百名提坦信徒,只有一百多人跑回了阵地,战塔之内的两千多人全部阵亡。
“把敌军的战塔拉到城下,把敌军的头颅挂到塔上,我要看看谢尔泰能不能忍受这样的羞辱。”巴克恩走下了城头,德怀特紧随其后,通过这几天的战斗,他对巴克恩的军事才能有了新的认识,他感觉巴克恩比他更擅长指挥战斗。
“陛下,我为此前的失利深表惭愧。”
巴克恩笑道:“我也曾为失利感到恼火,但主给了我提示,不必计较一时得失,但不能犯下同样的错误。”
“同样的错误?”德怀特一脸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