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长江静悄悄的,天光映波动,月影随江流,亦或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夜里的大江有格外的豪美壮阔,身处其中,难免感慨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周军的齐云大船有五层甲板,超过十丈长,可以称其为江上的移动堡垒,或者称之为移动豪宅,至少此时此刻,史从云是愿意将之称为豪宅的。
美人洁白玉腿是史从云见过最修长的,搭在他肩上还显得绰绰有余,他忍不住一边努力一边胡思乱想,南唐的美女也太离谱了吧。
李处耘随便抓一个贵族王妃,就已经把赵侍剑和符六都比下去了,那史书记载有“国色”的大周后该是什么样子,他都想象不出来了。
不过现在他觉得,有身下这位美人就够了,因为太勾魂。
她娇躯柔韧紧致,声音像百灵鸟一样动听悦耳,让人欲罢不能。积攒了快半年的精力,让史从云恨不能把战船捅翻在江心里。
周宪面色酥红,悲愤羞恼不已,她努力避开床那头的目光,去听江面的浪涛声,她脚下无力,连那些狼藉也是史从云打理的。
她知道自己是被逼的,这么做是为了家国大义,是迫不得已,可她偏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以致如今后悔羞愤她忘了挣扎反抗。
她原本想好的,即便迫不得已,她也要反抗!
可那恶人像一座大山,凶悍得恰如其分,以至于她一开始就被冲昏了头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立足何方,脑子里一片空白。
待从云里雾里的仙境别处回落人间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可一切都已经晚了,她羞恼,她恨自己,委屈得都流出眼泪来。
也恨那恶人,他不讲道理,他横冲直撞,他凶狠霸道,让她丢了贞洁还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她羞愤的想再找个机会一死了之,他却总在耳边轻声提醒,“你这是舍身饲虎”“是深明大义舍身成仁”“是拯救全金陵百姓于水火之中”
让她又有狠不下心来的各种理由,其实人谁不怕死,只要那一瞬的决心不定,就再难重新逼自己了。
到了最后,她没办法,又招架不住那样她从未想过的猛烈进攻,只得在最关键的时候,报复似的狠狠用牙在他的肩膀上咬一口。
直到口中腥甜,就当喝他的血,吃他的肉解恨了。
她害怕的闭上眼睛,那恶人史从云没对她动粗,也没大骂。
只是龇牙咧嘴难看的笑:“乱世中你一个弱女子能左右什么,这不是你的错;怪你运气不好遇上了一个不讲道理的恶人,恶人就是老子我,某看上你了,乖乖跟我回大梁去吧。”
那话还在耳边,她心里却翻江倒海。她一万个不愿的,可她又能如何?她总要面对残酷现实的,是啊,她一个乱世中的柔弱女子,还能回到六皇子身边去吗?一切都是史从云害的,想着想着她就忍不住哭起来。
哭累了,加上体力不支,不知道何时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史从云神采奕奕站在船头甲板,怀里掏出一封皇帝的诏书,是郭荣让曹彬和水军一起带来的。
意思很简单,史从云可以代替官家接受南唐国投降,但条件至少是割让江北十四州,南唐国主李璟要去掉皇帝尊号,向大周俯首称臣。
不过诏书也说明了,这是最低条件,达到这个条件,可以接受南唐投降,往高了他也可以自己去争取。
这正是此行的最大目的之一。
上游金陵城北的江心洲已经被司超和郭廷谓领兵于昨夜拿下。
下游七里洲则被邵季、曹彬占据。
如今金陵附近长江水道,尽数在周军水军控制之中,南唐国接连在涂山、楚州成为损失五六百战船之后,如今水军自保尚且不足,只敢远遁上游,根本无法和他们交锋。
李处耘率领的三千登陆部队也在案边扎稳脚跟,修筑营垒,南唐昨天下午和晚上连续两次往江边派兵,但都相距十里左右,根本不敢靠近过来,只远远的和他们对峙。
史从云牢牢掌握着长江下游的“控江权”,也正因如此,他才敢领着七百船只在南唐国都之下耀武扬威。
结果只怕很快就要出来了,今年之内这场持续一年多的大战肯定会落下帷幕。
不一会儿,他听他船舱里传来轻微响动,回头走进船舱,却发现美人还躺在床上,不过见她睫毛闪动,就知道她醒了,只是在装睡。
一大早他怕把人饿着了,令人送了不少瓜果糕点和肉蔬过来,就放在床头的桌上,想必她是饿,又不敢睁眼吧。
史从云恶趣味横生,也没哄人的打算,大摇大摆的用筷子夹起来桌上的菜肴吃起来,边吃还边道:“这伙头师傅弄的菜不错,真香,不过太少,我马上吃完了啊。”说着还大声砸吧嘴。
直到把装睡的美人委屈得眼泪汪汪,晶莹泪珠都从眼角滚出来,他才哈哈大笑,把人一把抱起来,放在大腿上,他就是这么贱。
“别睡了,起床吃东西。昨晚你太累了,好好补充体力,待会拿几件我的干净衣服给你换洗,带你去看在哪里洗漱,哪里如厕。”江河行船不比在海里,条件好太多了。
美人眼眶红彤彤的,怒视着他,好看的眸子里还带委屈悲愤。
史从云视而不见,把筷子递给她,“快吃吧。”
即便是美女也要吃喝拉撒的,她体力消耗很多,是真饿了,即便很矜持,小口小口的吃东西,还是吃得比较快。
史从云让她自己坐在椅子上,见她神情悲戚,面有悲色,就给她传达一些积极的东西。人总要有或者的意义才能天天向上,好好生活的,否则物质和欲望也只会招致更大的空虚。
“你放心,只要你在船上乖乖服侍好我,我保证麾下二十万大军绝不会去打金陵,等着你们国主派人来和我和谈,这些都是你的功劳,也要看你的表现了。”史从云鼓励她道。
其实纯粹是胡扯忽悠,打不打金陵的大事,岂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除非他是皇帝。
不过好在这姑娘也不懂,她大概是大家闺秀,长在闺门绣房之中,想问题太简单、单纯,所以才会上他的大当。
“不是十万吗?”她问。
“咳咳,还有十万在江北,随时可以调过来。”他信口胡编。
美女脸上果然又有了坚毅的神采,眼神逐渐坚决起来,“我我会照你说的做,请史将军也信守诺言!”
“好,你放心,某说话算话在军中也是出名的。”同时好奇问她:“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昨天问你也不说,总不能一直叫你美人吧。”
她犹豫一会儿,小声道:“我我姓周名宪。”
史从云差点把刚喝到嘴里的额茶水喷出来,“周宪!你爹叫什么,不会叫周宗吧!”
美人轻轻点头。
史从云觉得有些惊讶混乱了,连道:“不对啊,你是周宪,那你那不中用的丈夫不是叫李煜吗?李处耘怎么跟我所叫李从嘉?他听错了不成。”
说到丈夫,周宪顿时脸色涨红,悲戚的落下眼泪来,史从云连忙道:“没事没事,以后我是你丈夫,反正他不中用。”
“不许你这么说!我不是那样的女子!”周宪急红了眼,史从云连连道好,不跟她争论,女人就是,昨晚上还叫得好好的。
他终于有些回过味来。
他就说这人怎么这么漂亮,这就是传说中的“国色”么!原来他心心念念的大周后早被他睡了啊!
反应过来之后,又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得意,还有些怅然若失,总之五味陈杂。
那李从嘉可能就是李煜了?应该是继位之后改名的,皇帝国主的名字是要避讳的,改名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随即看了旁边羞愤不已,楚楚动人的周宪,心里也下定决心准备把她带回北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