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下旬,史皇已经提前到达大清河畔,天子鸾纛没有渡河,行辕就在河南面。
主力大军已经渡河,由王审琦率领,符昭愿,刘清川等听用,过河之后作为总预备队。
这次史皇帝让邵季率领东西班天子亲军,邵季身为猛将,有点像老爹史彦超,每次都打前锋,史皇帝这次将他留在身边,有让他歇歇的意思。
赵侍剑第一次来这么北方的地方,裹了一件紫色狐裘,都缩在大帐里早晨都不出来。
还有大堆的文书需要她处理。
这里已经十分靠近前线,忙碌的装运士兵,大量运输粮草的马匹,牛车正沿着大道组成长龙,四面征调过来的民夫们吆喝着北上,一路扬起稀薄的尘土,往来的骑兵时不时穿梭其间。
一大早,空气还夹杂厚重寒意,史皇帝搓搓手看,正看着被征召的的民夫苦哈哈运送物资时,身后赵侍剑刚刚出来,带着她的小本本大致的给他汇报了一下各军现在的位置进展。
这已经是潜移默化的流程,他的书记官和从事官都知道将文书先给贵妃娘娘,然后贵妃会向总结提炼再官家汇报。
“中军主力已经攻入幽州,控制顺州正.”
“什么!”史皇帝一下惊了,“幽州拿下了?什么时候的消息。”
“下半夜来的消息,你睡得太沉,根本叫不起来.”赵侍剑脸色微红,之所以脸色微红,在于史皇帝起不来,是因为上半夜硬是拉着她在大帐中做了一些体力运动。
史皇帝激动得屏退左右,抱着赵侍剑转了一圈,然后激动的高喊了两声!
只要稳住幽州,夺回燕云十六州是早晚的事。
随后小声对赵侍剑道:“下次这种事,一定要叫醒我!”
赵侍剑点点头头,不好意思的连推开他腰间的大手,虽然都是老夫老妻了,可远处有士兵正假装漫不经心的往这边偷看,她可没有史皇帝一样的厚脸皮。
“说国事!”她连道,随后又给史皇帝说起北面的事情:“顺州投降,李处耘将军已经派人接管,檀州还在据守。
西路向拱部已经拿下朔州,寰州,正向应州,云州进军,杨继业已经拿下灵丘,预计三天之后到达新州。”
史皇帝听着,赵侍剑也贴心的把图经拿出来,铺在他面前的临时桌面上,他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道:“我想到南面兵力空虚,只是没想到进展这么快!幽州就算再没人也是坚城,桑干河还在那摆着呢,没想到他们这么几天就打过去了!
战报上有没有说怎么打的。”
“水军和陆军在桑干河边集中使用四百多门舰炮和三百多门野战炮,他们说打了半个时辰,人过去的时候辽军已经没什么大规模抵抗了,只有零星战斗。”
史皇帝一愣,忍不住道:“这么简单?”
“战报里就是这么简单。”
史从云有些愣住了,忍不住问,“伤亡多少?”
“阵亡七十六人,受伤三百二十,这是中路军的伤亡。”
“打仗还能这么容易?”史皇帝有些恍惚,“老子当年打仗拼命要死要活的。”他心里有些不平衡了,虽然他知道辽军主力不在幽州,可他们有桑干河和幽州城,不该那么简单,只能说是只能说了
即便他身为天子也没想到,十年来秦军的炮兵部队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
如果说最开始的炮兵部队只能作为奇兵使用,如今的炮兵部队则完全能左右战场的胜负,成为致胜的力量了。
对于这个变化,其实史从云自己都没注意到,炮兵部队的组织架构改进和技术进步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是十多年来的点点积累,所以他才没察觉,可在十余年的缓慢积累之后,量变终于引起质变,并且在这一战中完全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