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先想卖了我,我只是以牙还牙。”姜归声音不急不缓,“若非我先下手为强,现在恨得咬牙切齿的那个人就是我。”
刻骨铭心的仇恨猛然爆发,姜明珠怒吼:“那不是没卖掉嘛,你又没什么损失,你凭什么卖了我,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姜归被她的厚颜无耻气笑了:“没被卖掉不是你们心慈手软,是你们太蠢,斗不过我。这么蠢还想做坏事,不自食恶果没天理。”
姜明珠暴跳如雷,挣扎着要扑过去,那架势像是要活活咬死姜归。
姜归冷冷看着她:“世上最愚蠢的就是你这种人,蠢而不自知,自以为聪明绝顶能肆意玩弄别人最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姜明珠简直是七窍生烟,被强行押下去时一路都在恶狠狠地诅咒:“姜来弟,你等着,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姜归迎着她刻毒的目光,缓缓道:“好啊,我等着你变成鬼来找我。”
姜明珠蓦地惨白了脸。
还没被带走的霍潭江哭丧着脸,瞅了瞅一身长袍的姜归,看着像男人,可根据他了解的情况,是个女扮男装的女人。他已经顾不上惊讶了只剩下苦逼,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他不就是个包养了个女人,哪知道这女人闯了大祸,牵连到自己,他冤死了。
“姜小姐,在下霍潭江,是新隆布行的老板。”霍潭江自报家门,“明珠虽然是我包养的女人,但是对于她做的事我完全不知情,我若是知情肯定会阻止她,我是生意人,讲究以和为贵,不与人结仇。”
姜归看着迫不及待撇清关系的中年男人,霍潭江,原来是他!不得不感慨剧情强大的惯性,原剧情里,姜明珠就是做了霍潭江的姨太太。
说起来,姜明珠的生存能力着实令人叹服。
明明那么讨厌姜天赐,可为了讨好手握大权的姜老太,姜明珠能几年如一日地扮演好姐姐。
后来目睹了姜来弟的下场,意识到自己处境危险的姜明珠毫不犹豫地踹了姜家那一群累赘,委身能当她爹的富商霍潭江,昔日大小姐折腰做了姨太太。
林婉娘哭着求上门借钱,姜明珠没有一丝心软。后来发现亲爹姜继祖极其有钱,她立马上门认亲,将自己描述成被大妇欺压身不由己的可怜姨太太,成功取得家人的谅解。
后来姜明珠借着姜继祖的势,挤掉原配成功上位。转身配合霍潭江骗傻子姜天赐签下暗藏陷阱的合同,帮丈夫夺了娘家财产。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前脚姜明珠帮男人坑爹,后脚原配儿子也坑爹,还坑得更狠直接坑了爹命。失去靠山的姜明珠母子被原配儿子扫地出门,无处可去的姜明珠厚着脸皮带儿子投靠娘家,姜家没一个人肯接纳姜明珠除了林婉娘。在林婉娘声泪俱下,姜明珠最后当然被接纳了,同时林婉娘也收获姜明珠真心实意的一声娘。
姜明珠精明着呢,她是姜家活的最明白的一个人,只是太爱耍小聪明,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
姜归:“查清案情是巡捕房的事,我只是来报案而已,有什么,霍老板和办案人员说。”
霍潭江噎了下,他这不是怕她利用沈大小姐搞事情嘛,若非沈大小姐,以自己财力他怎么会被押到巡捕房。然而虽心有不忿,但是霍潭江面上不显,好脾气地苦笑了下:“姜小姐说的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说清了就好。”
姜归要笑不笑地勾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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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所有手续,姜归和警卫小王几个离开,姜归郑重谢过对方:“麻烦几位军爷陪着我折腾了这么久,看时间也快用晚饭了,方便的话,我在醉仙居摆一桌致谢?”
小王憨憨道:“晚饭就不用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这都是分内之事。”
保护沈琳琳是分内事,帮她可不是,姜归拿出几张纸币:“那你们得空自己叫一桌席面。请务必收下,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就算沈小姐知道了,也是不会怪罪的。”
几人互相瞅瞅,也不是什么大钱,便不再扭捏,小王接过来:“那我替兄弟们谢过姜大夫这顿酒。”
姜归微笑:“是我该谢你们。”
谢绝送她回家的好意,姜归与小王等人道别分开,她拦下一辆黄包车,正要坐上去。
斜次里冲过来一个人,可不就是林婉娘。
“你又做了什么,明珠怎么会被抓起来?”劈头盖脸就是质问,好一副慈母心肠。
姜归微一挑眉:“姜明珠把你的心肝宝贝姜天赐废了,你不应该恨她入骨的吗?她倒霉了,你怎么还不高兴?我来猜猜,因为姜天赐被阉了没法替你传宗接代延续姜家香火,所以现在姜明珠是你的心肝宝贝了。”
林婉娘怒声:“你胡说什么,天赐和明珠都是我的孩子,明珠只是一时冲动失了分寸,这里头也不全是明珠的错。”
姜归啧了一声:“果然是放弃姜天赐这个废物了,没想到你还挺现实的,好歹当命根子疼了十六年,一朝没了用场立马当做垃圾甩了。”
林婉娘彷佛受了奇耻大辱,涨红了脸:“你自己狼心狗肺,就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冷血。你个不孝女,卖了我和明珠还不够,现在又来害明珠,你是不是要害死明珠才罢休。我们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你还不满意吗,是不是要我们全都死了,你才满意。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早知如此,当年我就不该生下你。”
林婉娘哭得肝肠寸断,要不是这个孽障卖了明珠,后面那些事都不会发生,明珠不会阉了天赐,天赐不会杀了婆婆,大爷更不会因为婆婆的死对他们失望。
姜归的脸色一沉到底:“你以为我愿意被你生下来,你生的不是女儿,你生的是奴隶。”
“那你把命还给我!”林婉娘眼底一片通红,一改哭哭啼啼的悲情作风,竟然扑上去想打姜归。
说来无论遭遇何种欺辱林婉娘对谁都不敢动手反抗,唯独对姜归一而再地想动手教训,上一次在弄堂里是,现在亦然。说白了,哪怕在姜归手里吃了好几次教训,十四年根深蒂固的思维习惯让林婉娘认不清现实,觉得她依旧可以对姜来弟为所欲为。因为姜来弟是她生的,命是她给的,就该听她的。
可惜,姜归不是姜来弟。姜归狠狠一脚踹倒林婉娘,瘦小虚弱的林婉娘当即跪趴在地上,林婉娘痛呼一声,抬头难以置信地瞪着姜归:“你竟敢打我,我是你娘!”
姜归不言语,转身从目瞪口呆的车夫车里拿起一根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木条,抬手就是一棍,抽在林婉娘脸上,脸颊立刻肿胀流血。
林婉娘叫得更加惨痛,张嘴要喊,木条重重打在她嘴边,霎时满口鲜血。姜归没有停手,又是重重一下。
林婉娘的莲言莲语令人暴躁极了,她不想听。林婉娘想说,那就打到她说不了。
其实,姜归想揍林婉娘很久了。她自问脾气很好,毕竟他们当医生的若脾气不好,很容易把日子过成武打片,不过林婉娘总能成功触发她的坏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