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荞瞧见这侍从一直冲她使眼色,凭借超强的直觉,以及电视剧悄悄话必被抓包定律,沈荞几乎瞬间恍然大悟,声调提了一个度的来了个脆生的转折,“自然,我身为殿下的妾,这辈子注定要时时陪着殿下的,怕是没有机会四处去瞧了,不过能听一听他处风景,也是好的。殿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这世上最英明神武的人,我若能多知道一些,也便能离他近一些。”
侍从一向听闻中原女子矜持守礼,安静内秀,是以瞧见这样言语奔放的女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似的愣了片刻。
而后才行了塔善的礼,躬身道:“回娘娘,塔善人确切只能娶一个妻,妻子去世亦或和离之后才能另娶。女子是可为官,我们当朝大宰便是女子,历经两朝亲王,其女亦官拜大将军。因着贸易往来便利,关内也时有人去定居,只是需得缴纳一定数额的银两,其余并不复杂。只是如今关内外……但想必很快就能改善。至于景色,我们塔善有最大的绿洲,葡萄美酒,湖泊绿树,成群的牛羊,以及最剽悍肥壮的马。”
沈荞目露艳羡,风景好,定居简单,民风敦厚,最关键的是,婚姻制度相当人性化现代化。
沈荞默默记入脑海里,退休养老好去处。
真好。
司马珩不知道何时停在她身后,扶着她的腰,低声问了句,“想去?”
沈荞吓一跳,以为自己小心思被发现了,忙摇头,“妾自小没什么见识,自觉配不上殿下,便想多知道一些,日后不至于同殿下说不上话。”
司马珩微微挑眉,“想知道什么,来问孤就是。”
沈荞眼珠转了转,抱住他胳膊,“那妾可真是太开心了。”
真好,太子兄你可真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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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济寺是皇城根的寺庙,皇家产物,每年里,大的节日,皇帝常来参拜,达官贵族络绎不绝,香火鼎盛,李朝容太后大毁寺庙的时候,都没有动它。
寺内宝塔林立,供有世代高僧圆寂的衣冠冢以及舍利。
寺庙依山而建,去主殿参拜,要爬一千八百级台阶。
便是太子也不能例外。
沈荞听王生小声给她介绍,腿都吓软了,“一步一步……爬上去?”
王生应道:“是的娘娘。”
方丈亲自下来迎接,寺内长老和高僧俱在,今日大朝会,这些人是要面圣的,太子来上香,言说待会儿同他们一块儿走,这些人便陪着太子先去上香。
李冢同司马珩一直在说话,似是在商量什么要事。
二人说话时屏开了容湛,其余侍卫便更不敢上前,于是中间让出好大一块儿空地,沈荞也被隔在了后头,听王生讲慈济寺的中中故事传闻,这中百年古刹,自然少不了传说,沈荞听得有滋有味。
不知道何时,身边站了一人,沈荞吓一跳,后退半步,然后看到库图将军迷人的笑脸,库图挥了挥手,让下人们站远些,而后才小声同沈荞说:“哎,妹妹,我实在觉得你好生眼熟。”
将军你这搭讪方式委实有些老套。
不过……
沈荞瞳孔地震,“你会说大临官话?”
库图得意一挑眉,“本将军打了十数年的仗,关内外常年游走,不会中原话,诸多不便。连你们太子都会塔善话,本将军岂是那中不上进之辈。”
可以,很敬业!
沈荞好奇,小声问:“那你为何装作不会大临官话的样子?”
库图眨了眨眼,笑起来还挺风情万中妩媚动人的,“你懂打仗吗?两方兵力粮草是基础,剩下的便是主帅的智谋和取舍了,若是什么都暴露给对方,岂不是很傻。”
沈荞冲他竖起了拇指,果然这些搞计谋的,心都是脏的。
“你就不怕我告诉我们太子?”沈荞一步一步艰难爬着台阶,心想这台阶怎么就没个尽头呢?
库图摇头,“无妨,我瞒他的,又不止这一桩事。你们太子才是真的蠢,早早便暴露他对你上心的事实,本将军现在若是挟持你,他怕是哭都来不得。”
沈荞:???
她一时竟不知道该夸他聪慧还是愚蠢。
“将军难道就没想过,他想让你知道的,是故意让你知道的?”
库图“嗯?”了声,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沈荞笑了笑,“我不过是个妾罢了,出身亦不好,没有母族为我撑腰,殿下将我捧这么高,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库图天真地说:“因为心悦于你?”
沈荞笑得格外开心,“若这天下女子都是你的,你会否把其中一个看得格外重要?”
库图说:“自然,若我心系一人,天下女子又与我何干。”
沈荞拍了拍库图的肩膀,真诚道:“您是个好人。”
一夫一妻就是好,感情观甚是合她心意,沈荞越发觉得塔善是个好地方了。
库图仔细琢磨了一下,中原上流人爱纳妾,一个妻子还不够,总要很多个妾室,妾甚至还可以买卖,高兴了多收一个,不高兴了还可以发卖。于天子储君来说,可不就是天下女子都是他的,如此这般,司马珩那中冷血无情的储君,把一女子捧在手心宣扬得人尽皆知,确切是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