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您不能进!”
“产房乃污秽之地……”
他听着沈荞一阵一阵的哭声,便无心再多想旁的了,在外头站不住,抬步就要往里去,一群人拦他。
司马珩厉目望过去“闭嘴。”
陛下行事向来强硬,旁人也不敢再拦。
稳婆险些要呼天抢地,“天爷啊!”
侍女进进出出,热水一盆一盆往里头送,稳婆着急地满头冒汗,不住鼓励沈荞,“放松娘娘,吸气,呼气……放松……”
司马珩闯了进去,去握沈荞的手,“孤来了。”
恰好阵痛袭来,稳婆叫她用力。
沈荞疼得发昏,原本抓着床头的手,狠狠抓在了司马珩身上。很想骂他,你他么添什么乱啊你好烦!
司马珩蹙了下眉头,却没有动,矮下身,伏在床头握住她的手,“孤在这儿,不要害怕。”
到了这时候,沈荞似乎也顾不上演戏了,露出了点真面目,一边哭一边骂他“你说得倒是轻巧,你又不是止疼药,说这些没要紧的话……你诚心是来气我的。”
“我讨厌死你了,生孩子为何这样痛?”
……
司马珩紧蹙的眉头就没松开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沈荞喊累了,又哭起来。
生产不顺利,到了下夜守在外头的叶小植才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稳婆高声叫道“恭喜陛下,是个公主。”
阖院都跪下“恭喜陛下,恭喜娘娘!”
沈荞听到了,抓着司马珩的手松开了些,几乎立刻要昏睡过去,心想终于生完了。
她再也不要生孩子了,便是司马珩拿刀架在她脖子上,也不生了,谁爱生谁去。
司马珩亲了亲她的手,心惊肉跳,比他自己生都紧张,长这么大,再凶险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背脊发寒过,此时长舒一口气,低声说“爱妃受苦了。”
沈荞有气无力地哼了声,烦着呢!
昏昏沉沉的,沈荞紧绷的神经还未松散下来,稳婆又惊呼,“天,还有一个呢!”
沈荞一个激灵,满脑子都是杀了我,就现在!!
不然杀了司马珩吧!
这一日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东宫紧绷的气氛才消停,到处都是喜气洋洋,逢人便说“我们娘娘生了,一个小公主,一个小皇子。”
龙凤胎。
龙凤呈祥,大吉大利,好兆头啊!
自打先帝去了后,整个宫里头都透着股低糜气,虽说时不时有捷报传来,可各种坏消息也是层出不穷,新帝即位,眼见着这两年恐怕忙得连登基大典都办不了。
仗一场一场地打,咱们这位新帝,眼见着同先帝不一样,可打可不打的仗,就打,绝不往后缩。这日子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司马珩甚是高兴,先是封赏了东宫上下,继而觉得不够,要大赦天下。
新帝即位,总要大赦天下一回,以示乾坤新立,万事从新。
司马珩之前没顾得上,这回便一并着人去办了。
那功劳,自然记到了新出生来的公主皇子和沈昭容头上。
宫妃诞下子嗣,照例是要升位分的,沈荞劳苦功高,越级升了贵妃。位列一品,四妃之首。
于礼制是不合的,但司马珩向来也不是循礼的人,司礼监的老头,估摸着痛心疾首得恨不得自戕谢罪去见老祖宗,这皇帝伺候着要命。
沈荞亏了身子,镇日养在屋里头坐月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孩子都没见几次,全是乳母在带。乳母时不时还要悄默声来抱怨,说陛下常常去看孩子,不会抱,还爱乱动,乳母吓得精神都不好了。